要带我阿姐去哪?”
“私奔。”贺朝野掀唇回答。
这一句话在空中飘荡几瞬,而后被寒风吹过向臣聿的耳畔。
向臣聿:“???”
还能这么玩?
不大会儿,他们的身影在向臣聿的视野里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寒冷刺骨的风刮得向淮月脸颊生疼,也清醒了几分。
适时,贺朝野将大氅往向淮月身上扯了扯,将她脑袋也一并遮住了。
向淮月黛眉微蹙,没有理会他的动作,反而问道:“贺朝野,你要带我去哪?”
“段亦安方才大出血,军医用尽名贵药材给他止了血。”贺朝野道,“但他气血亏虚,急需鹿活草,否则活不过几天。”
向淮月神色一凛,思绪萦绕心头。
鹿活草有起死回生之效,亦能壮阳补血,只是其药极为珍稀,生长于生死谷之巅,尤为难取。
不仅如此,鹿活草一年仅产下一株,若是寒冬之时没人凭能力摘下,谷主便会收入囊中。
传言谷主为人阴鸷狠厉,极不友善。
是以,想从谷主手上夺取的胜算不大。
可他们又不知道今年的鹿活草有没有被摘走,此时只能放手一搏了。
幸好他们的营地离生死谷不远,往返只需两天即可。
思绪回笼,向淮月抬眸望向他,“你为何会带我去取鹿活草?”
“倘若我不主动带你,你后来知道了,也会央求我带你一起。”贺朝野目视前方,嗓音穿过风雪钻入她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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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淮月面色微讶,“你还挺懂我的。”
她神色一顿,话锋倏转,“你为何要在七弟面前与我故剑情深?”
贺朝野语气不带一丝波澜,“我既是你的驸马,自然得在他人面前宠着你。”
“原来是演戏演全套啊。”向淮月眼尾上挑,“你不怕演得太过了,届时老百姓皆认为我们凤协鸾和,而父皇也是如此认为,且不允许我们和离呢?”
贺朝野敛眸几瞬,薄唇抿得绷直。
他不再言语,向淮月也没再开口。
骏马踏风而起,马蹄溅起泥点,披风划过半空,形成完美的弧度。
此时已是深夜,骏马踏进黑暗无边的森林,他们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
……
营帐里。
数名军医已然退下。
只余迟非晚孤身一人守着段亦安。
迟非晚撑着榻沿站起,掀开帘子举目遥望着漫天飞雪,阖上眼眸,双手合十,声音极轻,“愿神明偏爱吾夫,许他一世顺遂无虞。”
其实她从不信佛,可如今还是求起了神明。
她在上班和上进中,终是选择了上香。
营帐外风雪交加,夹霜带雪的寒意不断往迟非晚身上钻,她寸步不移,仍举目看着眼前景象。
雪花盘旋而下,迟非晚伸出白皙如玉的素手接过了一簇雪花。
稀碎的雪花安静地躺于迟非晚掌心,不到一瞬便消弭无形,只余一缕凉意。
迟非晚黯淡无光的杏眸染上一丝亮光,“我许的愿要实现了。”
消失的雪花就像是魔法棒,定让她如愿以偿。
她也坚信段亦安一定会平安渡过难。
关关难过关关过,只要不放弃,终有拨开云层见月明的那天。
适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迟非晚的眼帘。
她将手垂至身侧,“天色已晚,你怎还不歇下?”
“我来看段大哥。”向臣聿面色复杂,踱步而来。
“他暂时脱离危险。”迟非晚转身进入营帐,来至榻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