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溜走,不再失去,不再悲伤。
“雪娘与傅延都安置好了?”云攸盯着周卿颜的脸,关切地问。
“雪娘的汤药,幸亏你让阿木暗中盯着,王夫人命人在里面下了毒箭木汁,入喉即见血。不过你给阿木的假死药,他全部用上了,恐怕雪娘要昏迷两天才会醒。”
周卿颜肃立于桌案旁,面露犹疑道:“傅延何时醒来未曾可知,他本来已苏醒,阿木给他喂假死药之前,将他打晕了,不知……”
“你且放心,三日内必会醒来!”云攸宽慰道。
“三日,想必阿木与尚贤,已将他们送到桃源庄,那里是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
周卿颜拧眉沉思,他从心底感谢云攸,她的计策,保全了这两个重要证人。
向死而生,让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以为傅延与雪娘两人已死,混在运尸车中送出城,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
云攸想到了桃源庄的雨漫亭,那座湖边宅院,不知如今是何光景。她多么希望再次回到那里,回到那时无忧无虑的周卿颜心里。
“你是如何知道,傅延截获的证据藏在雪娘那里?”云攸疑惑地问。
“幸亏有严长史,他告诉我,傅延举家逃离樊州,是受袁师爷鼓动,当日撞死稚子的马夫与殴打傅延的百姓,皆是袁师爷派去的人,意在杀死傅延,还能撇清自己。”
少顷,周卿颜似是想起什么,猛拍大腿道:“雪娘定是将证据藏在身上!”
无论证据藏在哪里,有了两个人证,不怕揭不开皇城里那些阴狡小鬼的真面目。况且雪娘保住了腹中孩儿,三条人命定能换来傅延的诚心作证。
周卿颜闭上眼睛养神,方才握住云攸的手:“云儿,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呢?”
云攸眼波一闪,爽朗地道:“夫君为国事操劳,我为夫君分忧,算不算我亦为国尽了心……”
周卿颜会心一笑,将云攸揽进怀中,额间一吻,胜过千言万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这宛如梦境的美好打破。
安烁在门开的那一瞬,对上周卿颜的脸,他的心也快碎了。
“来得正好,我有事与你商议,杨医官先去忙吧!”周卿颜的话音落下,三人俱都无言。
杨静慈轻柔地叹息一声,含着无奈的微笑:“王爷,我还要去解释什么吗?”
安烁略一沉吟,欠身道:“不用了,你去吧!”
周卿颜未再坐回床榻边,而是在桌案旁坐下,安烁则径直坐到了床榻边。
见云攸脸色红润了许多,安烁心想,杨静慈的医术果不一般,一碗药刚下肚,病人已见好转。
他哪知,这全是周卿颜的功劳。
周卿颜将当下的局面,轻重缓急,一一向安烁禀报。虽是禀报,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在和安烁商量,以免云攸瞧出端倪。
从欧阳宏英那里“借”来的粮食,不再集中分发。而是在每条巷子设置一个粥棚,将汤药与米一起熬煮,加上甜汁,一日两餐分发给百姓。
这样就避免了百姓只领粮食,不喝汤药的问题。饥肠辘辘的百姓,有一口粥喝就很满足,并不在乎粥中有汤药的味道。
重症患者年轻人尚有好转,年长者依然处于危险之中,恐熬不过三两日。
死者尸首运至七里坡掩埋,但行程过远,来来回回人力不足。
昨日去世三十余人,皆就近在郊外焚化,但浓烟吹入城内,百姓知晓后皆怨声载道。入土为安才能灵魂安息,百姓无法接受焚烧,若再执意为之,恐百姓会群起相抗。
云攸从枕下取出一个白色瓷瓶,交于安烁,伤怀道:“这是师父亲手研制的药,可救治重症者,但量少紧缺,恐怕只能救治数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