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月蹙眉,泛着泪雾的眸子眯着萧霓仙,眼神空洞而迷离。
“皇后娘娘,还请……宽恕,臣妾……今日不能起身……见礼了。”
她声音孱弱的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萧霓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看似关切的神色,声音温婉轻柔,却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冷漠。
“妹妹这是怎的了,竟如此虚弱?”
做为后宫之主,她竟然还没有得知她滑胎的消息?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皇宫中应该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吧?
苏汐月微微叹气,将信将疑的望着萧霓仙。
这寝殿中方才伺候着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拉出杖责了,现下她只能竭尽全力的蠕动粉唇,向萧霓仙解释道。
“臣妾……福薄,没能保住……腹中的皇嗣。”
萧霓仙闻言,凤目瞪得浑圆,锦帕掩着口,眉头瞬间拧成一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些奴才伺候的不够妥当?”
“妹妹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老天爷怎的还是不放过你,偏要你承受如此大的磨难。”
她紧紧握着苏汐月的双手,说着说着便开始掉起了眼泪。
“本宫这几日一直都在筹备妹妹的册封礼,还想着要尽量赶在你生产之前,将这册封礼给办了的。”
“谁曾想……,竟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真是令人心痛呢。”
说罢,她锦帕掩着口,别过脸去,泣不成声。
苏汐月美目盯着她急剧颤抖着的脊背,不由得有些感动。
奉喜见状,眸子瞟一眼苏汐月,而后满脸心痛的移步上前,双手奉上锦帕。
“皇后娘娘,您别再哭了……”
“太医今日请脉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多休息,莫要再流泪或是熬夜的。”
“您得多为您的凤体着想啊!”
萧霓仙闻言,这才用锦帕拭着眼角,颤声呵斥奉喜。
“就你多嘴!”
奉喜满脸无辜的瘪瘪嘴,退到了一旁。
苏汐月满脸惊愕,萧霓仙熬夜,定是和她筹划她的册封礼有关,可她为何流泪呢?
她的脑子里忽的浮现出,萧霓仙每每看到夜景湛时,眸子里绽放出的那种,夹杂着浓浓仰慕之意的光彩。
现下,他是一国之后,集荣华富贵和万千宠爱于一身,能令她伤心流泪的,恐怕就只有夜景湛了。
隐隐约约的猜出她的心事后,苏汐月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
“皇后娘娘,奉喜……说得对,你须……多保重凤体才是。”
“如若不然,将来如何为皇上绵延子嗣?”
萧霓仙若有所思的抿唇苦笑,凤目里的泪花从眼角一涌而出,滴在苏汐月纤弱的手臂上。
“妹妹就莫要笑话本宫了。”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应是清楚的,皇上他心里没本宫。”
“本宫在他的眼里,就好似那寝殿里的摆件一般,日日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他……”
她再次背过脸去,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
苏汐月不由得心生感慨,或许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会藏着自己独有的痛楚吧。
原来这个世界上,竟有这么多人与她一样,在经历着爱而不得的痛苦折磨。
对于夜景湛而言,她是受害者,而对于萧霓仙而言,她却成了让她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
“娘娘……,对不起……,皇上,他终有一日……会明白你的好的。”
见苏汐月如此动容,萧霓仙沾满泪水的俏脸上掠过一丝得逞。
她回转身,冲着苏汐月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