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自古有,昏垫弥今秋。霖霪溢川原,澒洞涵田畴。
指途适汶阳,挂席经芦洲。永望齐鲁郊,白云何悠悠。
傍沿钜野泽,大水纵横流。虫蛇拥独树,麋鹿奔行舟。
稼穑随波澜,西成不可求。室居相枕藉,蛙黾声啾啾。
这是唐朝诗人高适,在东平路中见大水肆虐,百姓无以为生时所写下的诗句。
而等萧寒星夜兼程,跟着刘弘基小东他们赶到洛阳地界时,看到的,就是无数百姓肩扛手提,拖儿带女向大河上游逃难的情形。
“怎么回事!还是迟了一步么?”
眼看大路上全都是逃难的百姓,萧寒不觉勒住马缰,一时间目光竟有些呆滞起来。
自从那夜得知洛阳城外也即将决口,萧寒一行人当即抛下一切仪仗辎重,快马轻车的向这边飞奔而来!
从他们当晚所在营地,到现在的洛阳地界,两地相隔近千里路程,他们竟然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赶了过来!
可眼前的一切,却在告诉他们,还是晚了!
“萧寒!萧寒!”
就在萧寒陷入深深地失神状态时,旁边,有人却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将他愣生生唤了回来。
“谁?”
萧寒木然的循着声音看去,发现竟然是刘弘基正拦在一个逃难的百姓身前,同时冲着他这边大声喊到:“洛阳城还没事!他们只是被提前疏散罢了!”
“洛阳城没事?”
刘弘基的这一句话,顿时将萧寒那沉到谷底的心又重新拉了起来!
感觉大松了一口气的他来不及去想其他,赶忙夹了夹马腹,来到刘弘基身边,对那个百姓焦急的问道:“现在的大河怎么样了?你们的刺史大人去哪了?”
那个被刘弘基拦下的百姓看起来,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庄家汉子。
突然被刘弘基这么个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的家伙堵住去路,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起来!再见萧寒也围了过来,还声色俱厉的问他什么刺史?
老天爷爷啊!俺只是个普通百姓罢了,平日里见到最大的官,就是村里的里正!你问俺刺史大人在哪?那么大的官,俺怎么知道在哪?
“大…大人!俺,俺不知道刺史大人在哪里啊!”双腿一软,那个百姓差点没瘫在地上,声音也跟着带上了哭腔。
“我说萧寒!”刘弘基见这人吓得脸都白了,眼看就要昏倒在地,当即翻了个白眼道:“你也真会找个人问!他估计连洛阳刺史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人家在哪?”
萧寒听了,想想也对,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于是语气逐渐放缓道:“好吧,那淤塞大河的地方,你总该知道吧?”
这下子,那人终于是点点头,畏畏缩缩的指了指身后道:“知道,这个知道!大人只要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看到大河,然后顺着大河走,就能看到你说的那处地方了。”
“好!多谢!”
萧寒闻言,顺着这人所指的位置,远远眺望了一眼,随后深吸一口气,猛一挥手:“走!继续赶路!”
一行人轰隆隆在大路上驰过,沉重的马蹄踏在坚实的路面上,带起一片昏黄烟尘。
而那些逃难的百姓老远看到了他们,纷纷躲到路边,然后齐齐看着这些人逆着人流,向大河的方向奔去。
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是去做什么,但直觉却告诉他们,这些人也是为了这该死的灾情而来,所以对于他们的一路狂奔,并没什么反感。
当然,虽然他们对于这些人没什么反感,同样也没抱什么希望。
这些天,关于大河淤塞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内里详情,关于官府的行动,他们也听说了一些。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