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老婆就用不到七百亩旱田,换了两千亩良田?”
在通往蓝田县的官道上,一辆最新式样的萧家马车碾着硬邦邦的冻土路面,向着火器营的方向缓缓驶去,而这声低低的惊呼,正是从这辆马车的车厢当中传出来的。
“谁说那是良田?”
被挡的严严实实的车厢当中,萧寒依靠着松软的垫子,没好气的瞪了刘弘基一眼,轻轻吐出几个字:“那是荒田!”
“白鹿原,是荒田?”刘弘基瞅着萧寒,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
白鹿原的情况,他如何能够不知道?如果那里还叫做荒田,那天底下,估计就没良田了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白鹿原的位置,比素有关中珍宝之称的蓝田还要好上一大截!
先不说这里土地肥沃,乃是难得的粮食产地,单说它正处在长安的边上,紧邻灞水,这一点,就是别的地方拍马也赶不上的!
现在,眼看着大唐的航运业蒸蒸日上,每到忙时,灞水上立刻就挤满了进京的商户!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在白鹿原设一个中转码头,那岂不就是在家躺着,也有钱财入账?
“既然是荒田,那我拿家里三千亩天字号水浇田,跟你换白鹿原的荒田,行不?”深深的咽了一口吐沫,刘弘基露出一副谄媚的笑脸,凑过来跟萧寒打着商量。
“你觉得呢?”而萧寒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刘弘基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以为我是兵部那些傻子?
当然,话虽然这么说,但兵部的人肯定也不傻,他们如何能不知道薛盼的控诉里面有着很大的水分?
可知道归知道,他们也实在是架不住薛盼三天两头的去闹腾一下,到最后闹得他们不胜其烦,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暗亏,以兵部的名义,想法子将那些土地买下来,转给了萧家。
“哎,我发现你变了!”
心里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刘弘基也不觉得遗憾,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坐回到他原来的地方。
曾几何时,萧寒还是一个一心为公的五好青年,马蹄铁,冶铁,火器!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可现在呢?
为了几百亩地,就豁上老婆亲自抱娃去闹,让人怀疑这前后决然不图的两种举动,真是一个人做出来的?
“人,都是会变的!”
萧寒听到了刘弘基的叹息,心里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对此也只是苦笑一声。
说实话,他在意那几千亩土地?
咳咳,好吧,是有点在意……
但说到底,这土地给他也行,不给他,也损失不了多少,被火器营占的那些荒地,他还真看不到眼里。
可问题是:这件事压根就不是那一点土地的问题,而是整个萧家利益关系问题,甚至是其他家族,将如何看待萧家的问题!
要知道如今的萧家,早就不再是一个小门小户!而是彻底跻身于大唐的权贵阶层当中,成了它们其中的一份子。
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比如一个人还是平头百姓时,可以痛骂为官者昏庸无能,贪婪成性,不为百姓做主。
但当他有一天也当官后,八成又会调转枪头,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骂百姓刁滑奸诈,多生事端,不肯安生的蹲在地里干活!
而这,就是人性使然,除去极个别人可以跳出这个怪圈,其他人都不得不在这个圈里呆着。
当然,就算是跳出圈,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比如前些天,来拜访萧寒的马周,他就算是一个跳出世俗圈,不在五行内的人。
但这样做的下场,就是连一向不拘小节的萧寒,都不敢跟他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