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我们百山桥的也木西上岁数的多。很多也是隔三岔五就浑身难受。我出去采买东西的时候吧,顺手能帮他们买点药水针剂的倒也没什么。可你说,我也不可能在矿上待一辈子。等我走了……”
说到最后竟有些说不下去。
人说最难抵挡的就是铁汉柔情,这老李将近一米九的大个,比起王屿还要高上半个脑袋的壮硕汉子,摆出这么一副模样,还真是让王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平复了一下情绪,老李又继续说道:“王老板,小哥兄弟说的没错,现在干什么不用钱啊。你在百山桥一天,有什么吩咐尽管朝我招呼,但凡我有一星半点的犹豫,都是给我们那疙瘩丢人。”
称呼都已经变了,距离瞬间拉近。
“李哥言重了。我们也是承了各个矿区也木西的情,达马坎的也木西大叔对我又有救命之恩。这才想着力所能及做一些事。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大上。”
王屿谦虚的摆了摆手,然后转了个话题,问道:“我看刚才夸利大叔刷洗料子皮壳,在咱们这边这属于常规操作吗?”
老李回很快说道:“没有,偶尔的情况。他们也木西向来认为自己看料子有一套,不屑上这些手段。怎么,王老板之前是见过诸如此类的……手法?”
老李问的很委婉。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讨论的就是造假皮的勾当。
老李在矿区日久,自然对外面市场上的情况做不到了如指掌,所以有些不太能确定情况。
王屿看似随意的回答道:“倒是跟百山桥关系不大,只是刚才看到就顺嘴问了一句。外面这种手法主要是麻蒙、帕敢这类深皮壳料子为多。”
老李先是茫然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到帕敢……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不过我还真说不好,跟你说的事有没有关系,只是当时觉得有些奇怪。”
一听这话,像是有门的样子。
尤其是冉成,兜兜转转一天了,等的就是这一刻,直接脱口而出道:“什么事?快说来听听。”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操之过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过这会儿老李完全陷入自己的回忆当中,对冉成的话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耳朵里。
在他断断续续不断修正的话语中,王屿终于弄明白了大概的情况。
老李这一万块国币的工资也不好赚。
白天要负责矿上一部分人员包括到矿上买料子商家的伙食外,因为长得人高马大,晚上有些时候还会被矿主和吴管事抓壮丁。
去装卸料子或者是运送料子。
从来没有加班费一说。
这也是为什么吴管事在面对老李的时候,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原因所在。
毕竟要找到一个会做国菜又能身兼数职的高性价比厨子,也不是那么满把抓。
有天晚上,老李都回自己窝棚了,又被吴管事给抓了壮丁。
让他立刻马上送一车料子到矿区外的一处农户院子里。
为这事,老李狠狠诅咒了吴管事整整三天。
因为那天运料子的工具可不是汽车,而是一辆拉板车。
半夜三更人力拉车去送货,还不给钱,生产队的驴都不肯。
可老李还是去了。
一方面是迫于吴管事的胁迫,另一方面是他拿到手好久的户外头灯,自从到手之后基本没派上过几回用场。
老李自我安慰,权当是去体验头灯带给自己的快乐,这才勉勉强强的从了。
夜路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这才算是赶到了地方。
几经周折找到那处院子,赶路赶到气喘心冒火的老李连门也懒的敲,直接就推开了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