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知道,这仍然是不公平的阴暗面。别人要付出的更多,多的多,才能站在和她相同的起跑线上。
也有些话,说的人说的很小声,听的人似也有心事,低着头,听的不甚认真。
却像是巨石落在沙地上。
初时只有闷闷的“噗”的一声。
可无论风怎么刮,雨怎么下,春霜秋雨,寒暑交替,它都仍然会压在那里。
重要的不光是说话的人。
还有言语本身。
就算开始,你不理解话中的含义,但你仍然会一直牢牢感受着它的分量,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一个瞬间。
某個突如其来的契机。
忽然之间。
你便泪如雨下。
明白越晚,泪水便越多。
比如妈妈对爸爸说的,“我忍受不了自己哭哭啼啼的回去找父亲认输的样子……如果你真的准备好了这样草率的结束自己的人生——就请先把我推下去,然后再自己跳下去。只是你永远要记住,我把我自己从我爸爸那里交给另外一个我相信会呵护我的男人,你的怯懦杀死的不止你自己,还有另外一个爱你的人。”
比如那位莫娜小姐对她说的,“选择椰子还是选择玫瑰?当我把椰子抱在手心的时候,纵然是一颗沉甸甸的金椰子,我却还在想着过去的种种,这时候我才忽然明白——也许一开始,就搞错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又比如。
她和顾为经,以及顾为经和她说的那些句“我爱伱”,还有未曾说出口的,无声的告别。
胜子出生下来,就拥有莫娜·珊德努渴望而不渴及的家境。
上好大学。
赢得艺术比赛。
签画廊当画家。
……
这一切的一切,其他人踮着脚,人挤着人,拼尽所有的努力。
在胜子展露出她的美术天赋,甚至是在她刚生下来的时候,便已经唾手可得。
莫娜需要在一朵玫瑰还是一只椰子之中做出选择。
她则是对方口中,那个生活在热气球上,身边堆满一百朵玫瑰和一百只椰子的公主。
“想转学来仰光,就转学来仰光,想上什么大学,就上什么大学。想签画廊开画展,就签画廊开画展。”酒井小姐的耳边又浮现出了,那日的咖啡店里,莫娜临走前唱歌似的吟唱:“我是酒井胜子,我爸爸是酒井一成,我家里身价亿万,我想要什么,我就能拥有什么。”
不。
如果是今天。
酒井胜子会告诉莫娜,即使是生下来就拥有一百朵玫瑰和一百只椰子的人。她也不是总能想要什么,就拥有什么。
在人生的有一刻,她仍然要会面临二选一的抉择,比如“一万只椰子”还是“一万朵玫瑰”。
又比如,艺术家的职业生涯和情人之间的爱。
是成为完美的画家?
还是成为完美的爱人?
酒井胜子生下来就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艺术资源,胜子却并不为此感到彷徨。
不妄自菲薄的说。
胜子一直自认她对艺术的纯粹的向往之心,也要超过普通同龄人许许多多。
过往的十八年之中。
绘画是她的朋友、老师,甚至是爱人。
笔触就像是音乐,它并不像西方的十二平均律一样,拥有数学一般精准的节奏。
它是码头渔夫口中起起伏伏的船歌与号子,带着潮水气质的自然的规律,随着月亮的盈亏而升降起落,并永远响彻梦乡。
当其他女孩子在玩芭比娃娃的时候,胜子在画画。
当其他女孩子在看偶像剧,讨论古川雄辉和小栗旬谁更帅时候,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