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也溜了?要不要睡个觉?”顾为经伸出手挠了挠狸花猫的脖子。
“我等会晚上还有事要出去,有个社交宴会。”
阿旺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它微张嘴巴,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用“崽!记得要带龙虾回来哦”般的眼神,扫了铲屎官小顾子一眼,竟然真的难得很听话的,跳到一边的小沙发上,踹着手手睡觉觉去了。
顾为经坐在另外一边的椅子上。
他盯着不远处那幅作品静静的看。
房间里椅子上的顾为经,看画中椅子上的顾为经,有一种令人惊奇的美感。
这种美感不来自于孤影自怜的孤芳自赏,而来自于一种心中既熟悉又陌生的情绪涌动。
这幅画顾为经无比的熟悉。
他理所应该熟悉。
他亲手绘出了画布上的所有事物,每一笔,每一画,都是他在仰光十八年里,最后的那几个难忘的长夜里,万千思绪的结晶。
他还能轻松的回忆起,自己在豪哥的画室里挥毫泼墨的为它画上收尾。
然后精疲力竭的把画笔抛掷在旁边。
靠着墙坐下,坐在柚木地板上默默的望着画架,像是决战前的武士一样,等待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他脸上时的感受。
已然快要两周过去了。
它依然熟悉的像是发生在上一秒。
终极绘画不是创作。
终极的绘画不是色彩、线条与结构的结晶,不是思考与创意的结合。
终极的绘画是情绪水到渠成的流淌。
终极的绘画,是将自己巨大的感官身体无限浓缩融入于小小的画笔之后,将一切的思想,一切的意识、一切的魂灵全部用于燃烧的终极回报。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承载美学概念的冰山永恒的飘浮在寂寞暗室幽邃的最深处,它不染尘埃,晶莹剔透又不会自我发光。
它在黑暗中沉睡,偶尔,偶尔,会有几道火光从人世之间映照而来,泼洒的满室生辉。
笔触在画布之上燃烧。
情绪镌刻出凝固的火焰一般的纹路,闪烁着如同被镌刻的贵金属一般,坚固而不可摧折的美学火光。
这幅画,顾为经又觉得无比的陌生。
他理所应当的觉得陌生。
这幅画已经超出了他现在技法所能触及的界限。
画上千端万绪、无穷曲折的笔触,是大师通灵妙手所才能描绘的动人情愫。
在缪斯女神的赐福小蜡烛燃烧着的瞬间。
顾为经一度望到了那道门槛之内的壮丽光景——对于万千心绪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的自由自在表达。
它可以以大画小。
画出拍岸怒潮浪尖上的一滴小小的水珠怎样从水波中滴落。
也可以以小画大。
可以靠着窗外的一缕月光,月色下的一个眼神,笔尖一点点铅色的淡霜,就将少年人蜿蜒流转四万八千里的丰富情思,表达的生动而传神。
可惜。
那只是顾为经“借来”的事物,并非跨过门槛,堂堂正正的从正门中走入,而是凿开墙壁,从邻居家偷来的光。
蜡烛熄灭后。
吝啬的邻居便又拿着抹布,把墙壁上的破口堵上了。
或许堵的不如原本的砖木、石料坚固,切实的体会过一次真真正正以“自我”的笔力,达到大师一阶后的感受,再拿起画笔,肯定就有了新的不同的感受。
但等顾为经能够靠着自己的努力,再一次破壁而入,还需要为期不短的积累的沉淀与积累。
顾为经觉得这幅画陌生,不仅是短时间内,他的用笔能力,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