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吃饭,杨哥请你Hpy,我知道这里有一家档口,海南鸡饭、咖喱鱼头和辣椒螃蟹都不错,到时候,不要不知道怎么笑,或者太紧张,告诉你个秘诀,你就别看安娜,想象着你是在面对海南鸡饭和辣椒珍宝蟹微笑,就好了——”
说话声中。
老杨驾驶着汽车,在前方的路口掉过了头。
——
摇曳的新加坡,从车窗外向后滑过。
后方的车座上。
顾为经收敛了笑容,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手机屏幕上闪过刚刚机场的那位女孩发来的消息。
“晚上有个派对,你要一起来玩么?我在新加坡认识的朋友,他们组了个乐队。我在上面弹base,笑,不用很专业,反正声音嘈杂一点,人们就听不见Base声了,他们说随便拨拨弦就行了。”
话语中透露出意大利姑娘的直白与热情。
顾为经听说,对方暑假游学,也才刚刚来到新加坡不久,不知道怎么这么快就组起乐队来了。
这是他这样的人,无法理解的种族天赋。
乐队。
歌舞。
派对。
这一代西方年轻人的爷爷辈们,很多人的青春都是这样度过的。
他们坐着大巴车、大蓬车以及从伦敦开向伊斯坦布尔的欧洲之星列车。从美国或者西欧出发,到达亚洲、西亚,乃至东南亚,一路抵达印度、斯里兰卡甚至是缅甸或者泰国。
飞机、轮船、房车。
他们以能找到的最便宜的方式出行,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飞机、轮船、房车。
走到哪里派队就到哪里,哪怕只是一块草地。
那仿佛是某种享乐主义的巅峰极盛,带着对乌托邦生活的向往。
这种生活方式延续到了九十年代,也就是这代年轻人父辈们年轻的时候,只是车载电台里放着的音乐从约翰·列侬的“Iae&n heaven(想象这世上没有天堂)”变为了枪花主唱Axl&nse的“In&nveber r(在十一月的冷雨夜)”。
现在,这种生活方式的影子,似乎依然延续到了这一代的人身上。
顾为经来自一个持续内战中的国家。
来自一个胡乱接受陌生人的邀请,去玩去开派对,就有可能人间消失的地方。
他的堂姐顾林就是因为和人出去逛,结果被人绑架的。
而直到一周多之前,在他真的从西河会馆走出前的那一刻,死亡的阴影还笼罩在他的头顶。
只要豪哥的一个念头。
他就会死,死的无从挣扎,死的干脆利落,死的默默无闻。
而现在,他却坐在新加坡繁华都市中的一辆豪华轿车的后座上,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机场认识的女孩所发出的“派对邀请”。
而这一切。
仅仅只隔了一道海,只隔了飞机不到三个小时的旅程罢了。
三个小时以前。
他还在想着豪哥的事情,想着生与死,善与恶、天使与魔鬼,看着电视机上豪哥向中老缅泰联合调查办公室投诚的消息,想象着这个世界会不会因此变的更好一点。
他在亚洲最贫穷的国家里,目睹着战争、动乱与死亡。
而三个小时以后。
顾为经便在亚洲平均收入最高的国家里,想着画展上的一夜成名,想着晚上和安娜·伊莲娜这种和豪哥同样有钱,但又又有云泥之别的大富豪的见面。
当然。
伊莲娜小姐是云。????????豪哥是泥。
她是生在白云之上女王,而豪哥,比起来,不过是泥泞中的一只恶鬼罢了。
三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