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睁开眼睛时,就能看见医馆的天花板……或者是再也睁不开眼睛。
可谁知……异变突生。
他惊愕地发现:四周那本是一片乌黑的世界,突然涌入大量的线条与色彩。
线条或是拉直,或是弯曲成新的弧度。
色彩或是溶化,或是融合成新的颜色。
就这么不断重复着“破坏”与“新生”。
渐渐的,一副生动鲜明的画面,铺展在西野的眼前。
只见画面中有着一个面容秀美的少妇,以及一个年纪约莫在8岁上下的男孩,他们在干净如新的榻榻米上相对而坐,仪态端庄,表情肃穆。
虽然这俩人的面容有些陌生,但西野还是一眼认出那名少妇就是年轻时的母亲,至于那个男孩则是小时候的他。
母亲的话音方一入耳,西野就下意识地高喊一声“是”。
然而,当他张大嘴巴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性格古板又刚正的母亲,一直以“严母”形象示人。
母亲的咆哮与斥责,贯穿了西野的整个童年及少年时光。
在母亲的影响下,他从小就立志成为不辱家名的“武士中的武士”。
倏然间,眼前的画面发生新的变化。
线条和色彩逐一分解,接着又一点点地重新构筑。
这一次映入西野眼帘的,是他开始以“定町回同心”的身份奉公时的画面。
(西野!你又立一大功了!
细治郎!这次真是多亏有你啊!)
在进入北番所的“三回”后,他便一心奉公,从不懈怠,也不敢懈怠。
既然以成为“武士中的武士”为目标,又怎能荒废光阴,懒散度日呢?
凭着这股信念,不论是什么工作,西野都干得格外拼命,对自己的能力、品行,有着极严格的要求。
同时,也正因为这股信念,他变成一个性格固执、很难相处的怪人。
不论是违反武士道的奸人,还是饱食终日的废物,他都本能地排斥。
尽管勿怠勿忘地持续磨砺自身,但他却并无升官发财,或是要名留青史的野望。
他只有一个目标:等到了那个世界后,能够骄傲地挺起胸膛,自豪地对列祖列宗说:我没有玷污家族的名声!没有辱没武士的身份!
到这里,眼前的画面再次缓缓地变化。
这一次,线条和色彩没有重新构筑,而是逐渐远去。
西野的身周重归什么也没有的虚无。
便在这一片静谧之中,遥远的彼方忽然传来无比清晰的人声。
是我孙子的声音……
因为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所以西野马上就想起来:这是他和我孙子从罗刹的大本营中逃出来后,他问我孙子为什么要叛国从贼时,对方“反击”回来的一连串质问。
……
……
……
……
……
……
……
“……慢着。”
西野缓缓地睁开双眼,肩膀一抖,甩开搀扶着他的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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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如此举动,顿时引来了薄井、酒井金吾以及凤凰屋弥太郎的警觉。
“西野君?你做什么?”
西野不理会面露焦急之色的薄井,他默然无言地俯下身,捡起地上的一块坚硬石头。
然后……
咚!咚!咚!
他抡起石头,对准掌中刀的刀镡,用力地连砸三下。
刀镡虽是铁制的,却也禁不住这样的破坏。
三下重击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