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寿竟然不相信自己,四皇子这一次真的急了,他想都不想就朝着张寿扑了过去。而一旁的阿六微微一愣,刚刚绷紧的肩头肌肉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果然,他就只见熊孩子只是一把握住了张寿的手,赫然一副泫然欲涕的委屈样子。
“我大哥和二哥那别院,因为他们生辰宴之类的,我至少也是去过好几次的,而且还找借口四处溜达了一圈,见过几乎绝大部分人!老师你从前也看到了,我三哥这么腼腆羞涩的人,我当然得保护他,那我至少得把大哥二哥身边那些人的脸都记下来,万一有点用呢?”
“我这个人记脸很在行的,不信回头你可以随便怎么试我!”
熊孩子说得如此煞有介事,信誓旦旦,张寿要说全信,那当然不可能,但要说不信,那也同样不太可能。而且,此时车外还有锐骑营的卫士,他就姑且先当成四皇子说了真话,当下就反问道“你认出附近有两个当初你大哥二哥身边的随从,所以你才故意和洪山长冲突?”
“你想干什么,制造间隙,看看别人会不会趁虚而入?”
“不是啊!我是怕他们对我不利,抓了我想要挟什么,所以我反正看那洪老顽固不顺眼,当然就把锐骑营的护卫抢过来保护我自己啊!要知道我出来的时候也只带了几十个人!”
面对如此理直气壮的坦白,张寿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
很好,很有道理!这种逻辑就是,管人家是不是有别的企图,我先把自己保护好再说!
他伸手摸了摸四皇子的脑袋,却是轻描淡写地问道“那你就没想过,你抢走了洪山长的护卫,害得他身边没人保护了,如果那两个家伙原本目标是你,结果却转到了洪山长身上,等出了事情之后,别人岂不会怪你?就比如现在这样。”
“谁让他不识好人心,进了城之后发现走的大道,然后就开始撵人!”四皇子那小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戾气,随即一字一句地说,“比起我的安危,那个老顽固算什么!”
张寿面色一凝,等看到四皇子嘴上说得强硬,实则眼神飘忽不定,他顿时为之气结。
得,看似是在说真话,实际上熊孩子还是在说谎!
他本待戳穿四皇子这瞎话,可想了一想,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熊孩子,默不作声,就这么静静地一直看着对方。果然,熊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果然很不行,扭来扭去坐不住不说,到最后干脆就侧过头去避免和他对视。
然而,这种心虚的逃避无疑是徒劳的,因为就只见阿六突然出手,猛地从四皇子脖子后头按住了他的两边脸颊,随即强行逼迫人重新转向张寿。而这一次,熊孩子先是意外,再是慌乱,继而干脆就死死闭上了眼睛。
见此情景,张寿对阿六使了个眼色,见人终于松了手,他就好整以暇地靠在了板壁上,仿佛懒得说话似的。四皇子见状终于松了一口大气,可是,张寿的这种态度却让他心中越发没底,不知道他那不敢说给外头那些卫士听的想法,自家老师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他就不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完全能瞒住张寿。嗯,能瞒多久是多久!
有四皇子在车上,再加上有锐骑营的十名卫士扈从在侧,张寿又因为是东宫讲读官而通籍宫中,马车进皇城西安门时,自然没受到太大的盘查。
而张寿往常大多是从北安门以及东安门入宫,西安门走得极少。而此时一路前行,他就只见大路两侧分成一个个不同的院司。他正觉得因为隔得远看不分明,就只听阿六开始担当了解说的角色。什么惜薪司、果园厂、西酒房、西花房以及洗帛厂……林林总总名目繁多。
他突然开口打断道“阿六,这些地方你都来过?”
皇帝好像之前只是让你去锐骑营当过一阵子教头吧?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