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那就贴出来让大家评鉴评鉴好了!”
“当然可以。”随着这句话,刚刚才带着阿六恰然来到彝伦堂,却隐在其他讲读官之后的张寿,这才不慌不忙地现了身。见一群昔日同僚的目光犹如针刺似的齐射了过来,他就笑眯眯地说,“反正半山堂跟过去的也就那么几十个人,排名的时候却也不费事。”
见张寿如此气定神闲,众多学官这才隐隐觉得事情恐怕有些不妙。虽然有些人不免暗自腹诽,觉得是三皇子这位太子故意泄题给了半山堂众人,可即便再蠢的人也不会把这种质疑宣之于口。
皇帝如今明显对太子偏爱非常,质疑太子作弊,那不是找死吗?
而三皇子接下来的话,却再次在众人心中落下了重重一击“既然有博士如此要求,老师也答应了,那就这样吧,令外间御前近侍将半山堂的榜单也一块张贴出去。原定这样的筛选一个月一次,如今看这反响,改成一季一次吧。”
“免得有些人不是知耻而后勇,而是被吓怕了,不敢再应试。不过,孤也有言在先,此番是农事策问,日后也许便是牧监,是海运,是水利沟渠的具体实施……不用想着从哪里准备一份面面俱到的范文来应付。毕竟,那些范文再能耐,能比得上父皇为孤挑选的老师们?”
“至于时文,那就更不用说了,孤不认为国子监中这些监生的时文,翰林院中这些过五关斩六将进士及第,最终通过馆选留馆,锦绣文章天下知的翰林还会评不出高低。”
虽然之前那几千份卷子批阅得头痛——这还是有学生乃至于其他人帮手的结果,但此时此刻听到三皇子对他们这高度评价,包括岳山长在内的东宫讲读官们,大多都难抑自矜之色。
尤其是当三皇子诚恳地拜托这次没能参与阅卷的肖山长等人,道是术业有专攻,下次若出到相关题目,就要劳烦他们出手的时候,几个人登时一面谦逊,一面满口答应。
至于帮忙作弊?那是脑袋进了水吗?他们的愿望,本来就不仅仅是在太子殿下面前刷脸熟,而是在太子殿下心目中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建立起足够的信任——在这方面,张寿就是最好的榜样!尤其是他们只不过掌握阅卷权,并不掌握出题权,谁愿意落下话柄?
再说,这年头真正让他们拒绝不得而必须卖人情的人,又怎么会在国子监蹉跎时光?
而他们这种表情,国子监众多学官看在眼里,自然更是觉得难堪至极。可就算是周祭酒和罗司业,也不会贸贸然扛上东宫这一堆名声在外的讲读。
因此,当三皇子这位太子再次强调了一番,国子监不是混日子混名声的地方,随即就往见贤阁的方向去时,措手不及的他们顿时就更加呆滞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从前在国子监半山堂读书时,学官们一度很担心他们会作为皇帝的眼睛,悄然注视着国子监中的一切情况,但久而久之,见人上课下课之外,少有时间在国子监停留,渐渐也就安下心来。哪怕三皇子离开半山堂后又考入九章堂,那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来了,三皇子对国子监其实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兴趣。可现在,当初在国子监时都没去过见贤阁的这位太子殿下,竟会突然起意去这座蒙尘已久的藏书阁!
这一刻,周祭酒和罗司业不约而同地想到,去年张寿初来乍到京城时,不就带着半山堂中那一堆贵介子弟夜游国子监,夜扫九章堂?
那一次,因为九章堂牌匾被锁在了仓库中,九章堂灰尘密布,年久失修,因而周祭酒还差点被人诬告。而这一次,甚至都不用别人诬告,自周祭酒以下都知道那见贤阁是什么情景!
国子监的大学牌坊外,在这里做早点生意的小摊小贩们面对今天这人流极多,却生意极差的场面,一大堆人都有些欲哭无泪。平日里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