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毁谤张寿和朱莹永平公主的身世不明,便是毁谤即将晋封贵妃的裕妃这位庶母,甚至连皇帝那桩昔年心头最大的隐痛也一块扫了进去——那一次,一贯疼爱的弟弟庐王和业王沆瀣一气,想要皇帝的命,身为天子差点连宠妃和爱女都保不住,这是何等奇耻大辱?
而大皇子就更不用说了,不但身在宗正寺大牢中尚且能知道外头的消息,而且竟然知道张寿身上的配饰出自御赐,随即更是自以为是地戳破葛雍著作的真相……
这兄弟俩是嫌死得还不够快吗?
不止是朱泾,就连乐呵呵在张寿和朱莹陪伴下登车回家的葛雍,坐在马车上,也忍不住在思量这么一个问题。只不过,生性达观的他并没有一个劲地纠结此事,而是一面想,一面乐呵呵地打趣着张寿和朱莹。
等到马车在葛府大门口停下,他随手拉开车帘,只看一眼就无奈了。这不,两个老朋友这大冷天正在门口杵着呢!
张寿也看见了褚瑛和齐景山,连忙首先跳下了马车。等到和轻盈跃下的朱莹一同把葛雍从马车上扶了下来,他就转身笑道“齐老先生和褚先生这是在守株待兔?怎么不进屋子里去等,万一我和莹莹一时兴起带着老师四下转转,你们不是白吹这西北风了吗?”
“呵,我是怕你身后这葛老头一听到门房说我们在他家里等,立刻调转车头直接就跑了!你别替他藏着掖着,这老东西做得出来!”
褚瑛可不比齐景山还在踌躇应该如何开口,嘿然笑了一声后,就上前直接一把拽住了张寿的袖子,随即胡子更是神气地翘了翘。
“其实我更怕你跑了!葛老头这家伙收了你这么个学生,简直是不知道哪来的运气。就大皇子好不容易找到葛老头这么一个短处,都被你连消带打给挡住了。我从前还在想呢,怎么就叫《葛氏算学新编》,不叫《葛雍算学新编》,敢情你是早就防着这一手了是吧?”
“防微杜渐而已。”
听到张寿说得轻描淡写,扶着葛雍的朱莹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即就只见褚瑛赫然气得暴跳如雷“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是,防微杜渐这四个字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亏你还是东宫讲读,要是教坏三皇子……教坏未来太子,你对得起皇上吗?”
“好好的出书,写你自己的名字不是很好吗?干嘛要打着葛老头的名义?”
见褚瑛竟然好似自己呕心沥血的著作被人剽窃一般气急败坏,张寿知道老人家其实是为他好,干脆坦言道“很简单,这书也并不是我写的,其中借用了很多异邦学者的智慧。当然,我朝中人不知道那些异邦大家,就算写上我的名字也没什么所谓,但还有一个问题。”
他顿了一顿,满脸诚恳地说“从前的我初来乍到京城,不够有名。”
这真是一个情理之中的答案……才怪!褚瑛气得胡子都在颤抖,随即满脸恼火地叫道“就算不是你一个人的智慧,是从别处借鉴而来,退一万步说,那是你从别的什么地方得来的,也用不着一定得挂葛老头的名字,让他给你推介不行吗?”
“他这当朝太师的名头,豁出去推介你这个关门弟子,难道还会没用?他一个人不行,叫上我和老齐,我们三个人一大把年纪了,推介个年轻才俊,别人总会感兴趣的!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会动脑筋!要是这样,至于闹到现如今的光景吗?”
“褚先生稍安勿躁。”张寿见齐景山在一旁无奈地直摇头,而葛雍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干脆就顺势扶住了褚瑛的手,“在这大门口不好说,我们进去慢慢讲如何?”
葛雍见张寿细声慢气犹如哄自家长辈似的扶着褚瑛往里走,不由有些吃味,跟在后头一面走一面轻哼道“何必对这老家伙这么客气,我们师生之间的事,要他管!”
齐景山见葛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