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日后可千万多加小心。”
他说着就呵呵一笑,对周祭酒罗司业和张寿陆三郎一视同仁地颔首为礼,竟是也扬长而去了。他这一走,徐山长却是低调地客套了两句,绝口不提刚刚那一幕,就仿佛这事儿压根没发生过,轻飘飘不带走一丝云彩地走了……
直到四位山长走得干干净净,周祭酒方才如梦初醒,一时怒瞪张寿,满心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罗司业意识到张寿刚刚那话完全站在了大义的立场上,当下赶紧拉住了周祭酒,语重心长地对张寿说教了两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之类假大空的话,随即就赶紧拖了顶头大上司走人,一面走,他还一面语重心长地规劝起了周祭酒。
毕竟,国子监司业擢升祭酒这种事几乎从来没发生过,但国子博士突然擢升司业这种事却发生过。更何况他的品级如今和张寿相差无几,安知皇帝不会因为一时偏爱而罔顾舆论?
从这一点来说,他其实是对张寿最忌惮的人,比洪山长他们都要更甚!
而这些人一走,刚刚周遭看热闹的几个国子博士自然都溜之大吉,而还没走的读书人们没热闹可看了,也就三三两两地散去。鉴于适才被挤兑的人是讲学又臭又长不受欢迎的洪山长,大多数人都在心里拍手叫好。至于那些板正刚直,觉得张寿没风度的人……
大多也因为太祖皇帝训示而不敢怒更不敢言。太祖皇帝有错,这种话私底下说说可以,当众拿出来,那不是找死吗?
陆三郎却不管别人是什么目光。他只觉得今天张寿简直是锋芒毕露,厉害得一塌糊涂,可还没等他开口拍马屁呢,他就只见林老虎快步赶上前来,竟是突然对张寿躬身一揖到地。
“张博士,大恩不言谢,我真是没想到,您居然会这么看我们这些常常被人戳脊梁骨的差吏!”
张寿只不过是前一阵子开始心头就积压了一股郁气,因此刚刚方才借题发挥,此时见林老虎竟是这般反应,他微微一愣,随即就赶忙上前笑眯眯把人扶了起来“林捕头何必如此?这都是太祖皇帝的训示和德政,我只不过是鹦鹉学舌拿来说一说,怎敢当你这大礼?”
他说着说着,眼角余光就瞥见了那边厢朱莹正带着三皇子在一群九章堂监生的掩护下朝这边过来,似乎是躲在人群中,打算吓他一跳,他不禁莞尔一笑,若无其事地继续和林老虎说话。
“再者,宋推官和你从前帮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今天我若是任由你被人讥刺是贱役一流,那岂不是太不讲人情了?有事满脸堆笑,无事相见不识,林捕头应该最恨这种人吧?至于你那些丰功伟绩,都是阿六告诉我的,这小子大概快把京城内外城踩遍了,你要谢就谢他去。”
林老虎此时心下越发感动,当下挣脱张寿的双手,往后退了一步,非常郑重其事地又是一揖。至于今天洪山长被张寿挤兑,回头这口气会不会撒在他头上,让那些豫章书院出身的学生对他怎么样,他已经完全懒得去想了。
人家打他的脸,张寿帮忙打回去,他难道还要怪张寿太莽撞害得他可能会被迁怒?要知道,他当时都恨不得当面顶撞这位江西大儒了,只恨口舌不够利索,说不过人!
“什么什么?刚刚难不成我错过了什么?”
原本打算好好吓张寿一跳的朱莹,此时发现这边情形不对,她终于放弃初衷,露出身形快速赶了过来。一到众人跟前,她就笑吟吟地打量着林老虎和张寿“这不是应该阿寿你谢他们这些差役好好维持了秩序,这才有你今天这精彩的讲学吗?怎么反而倒过来了?”
“他干嘛反过来谢你?”
林老虎听到朱莹竟然说张寿应该谢他,原本就满腹感激的他只觉得这对未婚夫妻简直是这京城达官显贵中的一股清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挤出一个笑容道“总之多谢张博士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