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告诉我,做人不能贪心。”朱莹笑得眉眼弯弯,却仍然先说永平公主,“明月那丫头拿的是一串个头挺大的珍珠,我嘛……我选了几片五彩斑斓的漂亮羽毛,请宫里的巧匠给我做了个毽子。”
张寿任凭再会猜,此时也被朱莹小时候那神奇的思路给震惊了。年纪还小的永平公主选了一串珍珠,这已经算很节制了,可对于喜欢漂亮衣服漂亮首饰的朱莹,竟然会挑看似漂亮珍稀,其实并不那么贵重的羽毛,还做了毽子?
“从前我随同祖母去别家做客时,有个丫头欺负我没娘,还炫耀她那毽子,我后来再去,就把这个新毽子带上了,她从此在我面前再不敢吭声。而且,每次毽子踢坏了之后,皇上又派人给我选羽毛做新的。用一次内库挑选东西的机会,换得京城最漂亮的毽子,我才不亏。”
即便楚宽就在身边,说起当年旧事时,朱莹仍然侃侃而谈,毫不避忌,仿佛自己儿时那点小心思丝毫没有不可对外人道之处。
而张寿转念一想朱莹那时候的年纪,也就觉得那时候的小丫头不爱金银珠宝爱毽子没什么好奇怪的。毫无疑问,那个从来都是京城最漂亮的毽子,应该让儿时的朱莹非常长脸。
而介绍过内承运库,接下来朱莹这个尽职尽责的导游,又对张寿介绍了中书房、北花房,就连那条围绕内城的护城河,她也解说了不少。
不外乎是太祖皇帝认为护城河这种东西对于宫城来说完全没必要——真要有什么作乱的兵马越过外皇城打到宫城来,那当皇帝的也就直接上吊死了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语成谶,反正皇宫被占这种情况,英宗的时候一回,睿宗的时候一回,已经发生过两回了。
而对于朱莹评述这护城河在两次宫乱时都没派上什么用场,楚宽就仿佛没听见似的,根本没搭腔,而是悄悄在一旁观察张寿的反应。
然而,张寿自始至终没有多余的感慨和评述,大多数时候只是点头、叹气、摇头、微笑,一点都没把自己的真实情绪暴露在人前。直到进了北上东门的御苑,绕到正中万岁门下,张寿下了马,随即去肩舆旁边,把安安稳稳小睡了一觉的葛雍给扶了下来。
接下来这一程爬山,纵使得到御赐肩舆殊荣的葛雍,也不会大剌剌地真的坐着这座肩舆去爬太祖皇帝赐名的这座万岁山,因为那寓意实在是太过犯忌了一些。
如今在节气上已经入了秋,天气已经不如真正的夏日那么炎热,再加上万岁山草木遍地,山上开辟出来的道路全都铺了青石,两侧树木从太祖年间种下,如今早已亭亭如盖,人走在其中,山风吹拂,总算还荫凉。
葛雍平日就一直多有锻炼,再加上张寿和朱莹一左一右扶着,他虽说走得慢,脚下却也稳当。可就这么一路爬到了半山腰,老人家就到底有些吃不消了,开口示意停下之后,他就站在那直喘气“老了,这爬山实在是不行了,让我歇歇。”
“老师连日赶路从沧州回来,朕没让你歇一歇就立时召见,实在是欠考虑。”
听见这突如其来的话,张寿抬头望去,就只见几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山路上方,却只见是皇帝快步往这走来,而三皇子四皇子手牵手跟在后头,再后头则是几个带刀侍卫,除此之外,再不见一个宦官又或者宫女。
匆匆来到众人面前,皇帝一手扶起了躬身行礼的葛雍,随即对张寿和朱莹微微颔首示意免礼,这才瞪着楚宽道“不是赐了肩舆吗?你怎么还让老师步行爬山?”
“臣今天要是坐肩舆上万岁山,明天那弹劾的本子就会堆满通政司,何必呢?”葛雍没好气地一笑,等看到三皇子和四皇子,他方才意味深长地说,“就和皇上今天只带着两位小皇子来登这万岁山,这是一个道理,明天有的是人要探问甚至劝谏这件事。”
“朕管他们干嘛?好容易请走了江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