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小姐以及几个护卫,已经全都消失了。他正有些狐疑,张寿就很爽快地给出了回答。
“刚刚阿六说,那些机器是用锤子斧头破坏的,但痕迹却很新,而且脚印在灰尘上方,我就怀疑才有人进来砸了机器不久,所以托朱二郎他们去其他工坊看看。如果真的是刚刚发生的事,那么其他工坊那边兴许还没来得及动手,运气好还能抓住一两个人。”
小花生不禁大急“应该带上我的!沧州城里有几座工坊,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张寿呵呵一笑,若无其事地冲着这个瘦弱少年点了点头“工坊在哪里,城里知道的人很多,哪怕朱二郎靠不住,后头跟着的人却精明强干,很快就会把所有地方都查探一遍的。再者,莹莹很聪明,应该派人回去向她大哥报信了。”
听到这里,小花生这才如释重负。而老咸鱼则是瞥了一眼表情淡淡的阿六,心想这个看上去怪怪的少年还真是颇有眼力,他本来还思量如何不动声色提醒这一点的。
于是,他就呵呵笑道“既然那几家工坊有人去了,那张博士接下来还打算去哪里看看?”
“我初来乍到,就去你那好了。”张寿仿佛漫不经心地说,“不就是咸鱼味重一点吗?反正我这一身尘灰也好不到哪去,回头沐浴换一身行头也就行了。朱二郎之前一个劲对我夸赞说你厨艺很不错,而且不少都是海外珍奇,我这个最好口舌之欲的实在忍不住想叨扰一二。”
他一边说,一边又看了小花生一眼“小花生,你不是想救你那位云河叔吗?回头对我说说你们的事。之前朱二郎虽说讲了一些,但到底是转述,不比本人详尽。”
小花生顿时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好好,只要张博士你愿意听,我什么都说!叔爷做菜可好吃了,那真的是十八般手艺,就连外头那些饭馆的厨子都不如他!可他就是愿意守着那个咸鱼铺子,还整天去找人下棋,不务正业,怪不得被人起了个绰号叫老咸鱼!”
想到张寿身边这少年也曾经光顾过自己那儿,后来又是朱二,老咸鱼本来还想推脱,可听到小花生这么说,他顿时气了个七窍生烟“臭小子,竟然这么编排我?尊老你懂不懂?”
“可当初是您自己说的,尊老之外还得爱幼呢!”小花生冲着老咸鱼做了个鬼脸,随即闪到了阿六身后。虽说张寿也和他差不多年纪,但他总觉得这位国子监张博士好像挺有威严,而阿六虽说也有点怪,可刚刚和自己一同探查了一番工坊,他倒是觉得人更可亲些!
人躲在阿六身后,老咸鱼自然无计可施。他没好气地瞪了小花生一眼,最后到底是在前头领路,同时应付着张寿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完全如同闲聊似的问话。当他终于分神往后头看时,却只见小花生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坐在了阿六那匹马上,这一惊顿时非同小可。
“小花生,你……你小子懂不懂规矩?”
小花生缩了缩脑袋,小声说道“我刚刚对阿六哥说我没骑过马,一直都很羡慕能骑马的人,六哥就说让我上马试试看。是他扶了我上马的,稳当着呢,叔爷你要不要也来试试看?”
老咸鱼无奈地捂住了额头“你这胆子简直是越来越大了,都是云河那小子纵坏了你!这是亏得碰到张博士和这位小哥,否则你非得被人敲得满头包!”
“只要阿六高兴就好。”张寿见阿六一脸平淡,也笑呵呵地对老咸鱼说,“你也别怪小花生,他年少好奇心重,我当初头一回看见马的时候,也一样眼馋得很。”
“他怎么能和张博士你这种文曲星下凡的人比?”老咸鱼刻意露出一副市井小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中挺后悔刚刚引经据典,可看到张寿面色如常,照旧谈笑,他知道人家这顿饭是吃定他了,也只好无奈地在前头带路。等到了自家铺子,他的最后一丝指望也完全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