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口如瓶的,葛老师您老人家这消息也未免太灵通了吧!而下一刻,葛雍就自己得意洋洋地揭开了答案。
“这主意可是我老人家对皇上出的!要知道,国子博士按照从前的规矩要上大朝,可因为皇上上次亲临国子监,说要整饬学风,所以国子博士要亲自管六堂,除却正旦、万寿和冬至三大朝,其余日子的朝会都免了。朝中和外头不认识你的人多了,得让他们见识见识!”
所谓老小孩,就是说老师你这样的人么?
张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最终只能无奈苦笑道“老师,你也说了,正旦万寿冬至,这样的大朝会我都是要去的。再说,上一次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那场争端,皇上也不是召我上朝了吗?皇上选婿,是他看未来女婿或者侄女婿,你却想让人家看我,那不是本末倒置?”
“皇上都是这意思,你计较这么多干嘛?”葛雍一脸你别那么小气的表情,随即就若有所思地说,“对了,回头你那书写成之后,也打算在国子监里头推广?”
“不,我希望从孩子推广。”张寿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低声说道,“古人看日落星沉,看花开花落,看大江东去,于是计算出了星辰轨迹,播种时间,乃至于河水泛滥,潮汐时辰等等道理,这些万物运行之理,从小熏陶,比长大之后再学要容易得多。”
“老师,军器局的地球仪,你应该看过。如果那是真实,如今的大明其实很小。而若我们生活的大地是个球,那浩瀚星空之中,还有多少个星球?如果顶尖的人才,全都只致力于治国平天下,那么,这样的眼界是不是太狭窄了?”
见葛雍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就顿了一顿,随即沉声说道“我打算在写出第一本书之后,先送给三皇子和四皇子两本。他们的算学进展很快,学这些东西也正相宜。”
“自上而下!”葛雍了然地指指张寿,随即就不满意地说,“什么先送那两个小家伙,你得先给我和老齐还有褚老头送来!要是我们三个觉得好,嗯哼,也许日后还能再帮你调教几个小孩子!”
尽管葛雍仿佛只是玩笑似的这么一说,但张寿知道,这位老师绝对是认真的。再说,他很清楚,自己能够获得像现如今这样的权限和自由,多亏葛雍当初现身融水村,承认了他这个关门弟子,否则,曾经一度风雨飘摇的赵国公府并不能给他带来现在这样的风光。
所以,算学宗师葛老师这种随时可能发挥最大作用的后援,他当然最欢迎了!
当下他就立刻长揖谢道“多谢老师!”
“谢就不用了。”葛雍笑眯眯地揪了揪胡子,随即用极其轻描淡写地口气说,“钦天监说,从前的那部大明历用了很多年,也该到重修的时候了。这不,求到我和老齐老褚头上,我们都答应帮忙算一算,你既然来了,今天晚上就一块来帮个忙吧。”
闻听此言,张寿那笑容顿时就绷不住了。从前是算各种古今算学难题,是算大河流量和改道图,是帮老师逐渐理解平面几何和立体几何……现在这可高大上了,计算历法……他可不想和钦天监扯上半点关系,这次算历法,下次难道不会算日食月食?
现代社会有几个学过高等数学的大学生会算这个!他完全不会啊!
尽管张寿垂死挣扎,然而,葛老师的强势岂是等闲,因此他最终还是被留了下来。无可奈何的他只能多听多看少说话,直到葛雍对于郭守敬的《授时历》大发感慨,他这才回神。
“太祖初年,对郭守敬的《授时历》大加赞叹,所以当时钦天监就把授时历改头换面,改编了一部《大明历》算是迎合上意。但是,郭守敬固然是算学宗师,于天文地理等杂学上也造诣突出,但他那部历法被人献上来的时候,居然还改头换面,去掉了岁实消长。”
“结果年年都说加进去,年年都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