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才拿出了自己预备多日,一直在等时机的一个杀手锏“此前皇上因功加他翰林侍讲,詹事府左赞善一职,现如今臣恳请皇上,若是事实证明他对那密匣无能为力,请褫夺他这些官职!要酬功,天底下官职多的是,何必要寒天下读书人的心!”
听出赵侍郎那险恶居心,哪怕陆绾其实根本谈不上对张寿有什么好感,可他已经请了人给自家胖儿子提亲,而且还是在御前提出的此意,根本就没有什么退缩的余地。
他立时起身怒道“赵瀚宣,你也配代表天下读书人?张博士这官职,是他甘冒奇险,擒拿叛贼,呕心沥血,破解密信换来的,倒是你自己这二十年官路仕途到底都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忘了想当初你巡抚宁夏的时候,逼反蒙古一部,险些乱了河套!”
陆三郎今天第一次进宫,第一次享受到老爹护短,第一次看老爹和别的高官针锋相对,此时又是第一次看到老爹怒翻人旧账。因此,他只觉得今天这趟上朝简直是精彩极了,但不免有些遗憾自始至终自己都被护在后头,没什么说话的机会。
可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磬响,紧跟着,刚刚还充斥着咆哮和各种窃窃私语的奉天殿中鸦雀无声,紧跟着就是皇帝那懒洋洋的声音。
“都够了没有?朕只不过是让你们议一议二皇子当街欺辱刘家女的事,你们倒是给朕离题万里,居然还翻起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旧账!陆筑,你家老师刚刚说了你这么多好话,你现在给朕说说,刚刚兵部侍郎赵卿所言,你怎么看?”
陆三郎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他轻蔑地斜睨了赵侍郎一眼,随即直截了当地说“皇上恕臣直言,他那番话,简直狗屁不通!”
就算陆绾知道陆三郎这脾气,此时见陆三郎竟然在御前这般粗鲁,他也不禁吓了一跳。而张寿更是以手扶额,心想陆三胖就是陆三胖,故态复萌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抢在赵侍郎和其他那些震惊的官员叱责之前,皇帝却饶有兴致地问“怎么个狗屁不通?”
“他那个吹捧成才子的儿子,连个连续加法连续乘法的快捷运算都不会,之前交到顺天府衙的三道题还是抄人家的,却还好意思指责我家老师欺世盗名,简直笑死人了!赵侍郎懂个屁的算经,十四环文字锁放在他面前他就只会干瞪眼,耍嘴皮子倒是溜!”
陆三郎这人,有时候像油滑狡黠的死胖子,有时候也很容易被感动,甚至做出冲动的事,但很多时候,他是一块货真价实的滚刀肉。
所以,痛骂过赵侍郎过后,他就直接扬起脖子冲人冷笑道“解不开那个匣子,就要老师把之前皇上赏他功劳的那些官职撤回来?那要解得开呢?你这兵部侍郎让出来给他当?”
他一面说,一面突然用极度不善的眼神瞪向了陈主事“要是我们师生解得开,吏部这位陈主事是不是也可以把他的主事让给我这个九章堂斋长?是不是可以给九章堂其他日以继夜计算不停的监生们一个官当?站着说话不腰疼,哦,不对,羡慕嫉妒恨就不要找借口!”
张寿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当时面试那一天,陆三郎那句自己蠢就不要找借口,忍不住莞尔。而他这一笑,终于成功把陈主事给激怒了。
“黄口小儿,你要是能解开那个难题,我把这个兵部主事让给你当又如何!”陈主事说这话时已经彻底把心一横。你爹陆绾之前就罚俸半年是待罪之身,张寿更是根基不稳,我就不信你在忙着婚事的时候,还会专心致志做正事!
见陈主事和陆三郎彼此互瞪,皇帝突然嗤笑道“很好,是不是你们还想要朕做个见证!”
话音刚落,一旁始终都在看热闹的勋贵队列里,渭南伯张康却突然慢吞吞地出列说道“回禀皇上,臣倒想要请皇上做一个见证。臣昨夜见过陆三郎,他说,那密匣约摸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