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中坚弟子学成在各处继续收弟子,而这些第三代的弟子不少都是顶尖资质,不少都是家学渊源……最重要的是从上到下大多数人在品德操守上都无可挑剔,这能惹吗?
只可惜他们之前被葛雍那介绍给带歪了,毕竟陈石斋三个字没那么有名……可陈白沙三个字,那却赫赫有名!
见那个挑事的老者在其他人的目光注视下如坐针毡,满脸不自然,仿佛正在努力找理由试图先闪人溜之大吉,张寿不禁在心里叹息,任何时代都这样,一大堆人在一起,有人就是喜欢柿子挑软的捏,一旦发现踢到了铁板,却又立刻怂了。
他本来觉得陈梁这师生二人很有意思,但如今发现人家赫然是一对牛人,他却没有什么锦上添花的意思了——难不成他还班门弄斧,去人家面前瞎扯两句王阳明的学说?开什么玩笑,他就算背出王阳明全集,他也扮不了那位被很多人称颂的圣人。
而且,他又没打算笼络陈献章师生二人……小的就好好考会试,日后好好当官走正路,大的就回去继续好好教书桃李满天下,心学这种玩意挑资质挑心性,公学那些真正草根出身的学生,除非真的运气好撞上一两个出身贫寒的出类拔萃神童,其他的就算了吧。
因而,眼见气氛不对,张寿这一次却装死没出声。而同样乖巧犹如鹌鹑的,还有刚刚尿遁用得理直气壮的梁储。他这回非常明白是自己的言行举止引来了这场纷争,情知回去肯定会惹来老师一番教训,他哪里还敢冒头。
他不说话,陈献章面对葛雍的溢美之词,却不得不苦笑再谦逊推辞一番。而就在那个如坐针毡的老人家大概在琢磨着是不是要装体力不支告退的时候,外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葛老太师,我家少爷眼下能抽出空吗?赵国公府二公子身边的人紧急来报,说是二公子和人打起来了。他们不敢去禀告赵国公和大公子,也不敢去找大小姐,思前想后,就只能来葛府找少爷了。”
别人听这话时,只听字面意思,此时只以为是赵国公府那位出名的纨绔子弟朱二,也就是张寿的二舅哥惹出事需要张寿去收场。然而,葛雍又怎会不知道也勉强算是自己徒孙的朱二现如今是什么状况?
这都要成婚的人了,怎么可能这么不理智不冷静?最重要的是……阿六什么时候这么饶舌,一开口就说这么一大堆?这绝对有问题!
本着没事找事,顺便也让朱二别无缘无故在眼前那些老人家这儿败了名声的心思,葛雍不紧不慢地问道:“朱二郎如今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吗?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和人动手?”
面对葛老太师的质询,外间阿六答得不紧不慢。但熟悉他的张寿却能听出来,人正在紧急组织语句:“二公子正好寻访到两位曾经写过农书的士林前辈,没想到找过去之后,却发现两位是五十开外的老举人,正被几个年轻气盛的后辈七嘴八舌奚落,一怒之下就动了手。”
说到这里,阿六顿了一顿,这才声音沉重地说:“结果如何,来找少爷的人没来得及看到,但大抵事情不小,所以人说还请少爷前去救急。”
内中的张寿忍不住伸手扶额,心里第一感觉就是朱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设计了这么一出,好让他脱身。第二感觉就是——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真的话实在是太巧,而且闹得太大,可如果是假的……朱二回头怎么圆?
心里暗自希望这事儿是真的,张寿顺势站起身来,对着葛雍拱了拱手:“老师,朱二郎那边的事情我不能坐视,能否容我先告退?”
当我不知道你那花花肠子……这事儿没鬼,我这个葛字倒过来写!葛雍没好气地瞪了张寿一眼,但面对关门弟子那特别诚恳的眼神,他还是不得不没好气地说:“那也是我徒孙,你去就去,见了人记得替我好好骂他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也太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