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张寿那场婚礼办得风光盛大,丝毫不乱,秦国公府以及各家府邸抽借过去的那些素质上佳的下人,以及每一个流程都严格把关,这自然居功至伟。当然张园从上到下的人都知道,此番婚礼能够办得毫无纰漏,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义务来帮忙的张寿那些学生们。
而其中最突出的人,除却陆三郎这个赞者,那就是张琛了。
要知道,张琛从迎亲到待客,全程彬彬有礼,谈吐大方,哪怕很多人都听说过张琛的改变,但到底人不是陆三郎那样的皇帝金口玉言浪子回头变天才,所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看到往日京城纨绔子弟中的头面人物现如今竟能待人接物这般成熟,无不唏嘘至极。
而张琛自己却在婚礼第二天就如同蔫了的菜,好几天都没出门。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到底是对朱莹旧情难了,所以在人真的嫁为张门妇之后,心里过不去……但如秦国公府张家的人,比如张琛的父母双亲却知道,张琛那是一下子用劲太猛,所以后续乏力。
打扮得光鲜亮丽充当傧相去迎亲,而后又在人前迎客待客,各种平时不愿意打交道的人物全都得笑脸相迎,各种平时不喜欢说的话全都得硬着头皮说……最重要的是,某些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眼里却还只有一个张寿,让原本打算借机猎艳一番的张琛大失所望。
而去往张园赴宴的未婚千金实在是太少,所以想要借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可以作为婚姻备选,这一个目的也完全泡汤,也难免张琛事后提不起劲。
所以,他完全把赌约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当这一天早上照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而后听到下人报说,张寿来了时,脑袋还没清醒的他竟是懵了一会儿,随即才呆头呆脑地问道:“他来干什么?我没翘课啊,从沧州回来,我在半山堂修业的事儿就结束了。”
“我现在可不是监生了!”
那个来通报的小厮简直被自家大少爷蠢哭了。半山堂现如今也已经不在国子监了,可您还不是把张学士当成您的老师?而且问题是,我没说人家是来抓你翘课的啊!前些天您还气势汹汹地说什么和四皇子打赌如何如何,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就完全忘了?
于是,他只能委婉提醒,偏偏张琛这几天吃了睡,睡了吃,其他时间就是发呆,脑袋比平日迟钝了几倍都不止,他都已经把打赌两个字点明了,张琛竟然还在那茫然。
这下子,深信自家少爷已经没救了,小厮干脆直接退了出去,毕恭毕敬地直接把张寿清了进来,当然,也包括貌似跟班的四皇子以及其他人若干。
虽说那小厮一眼就看出张寿身后某个眼睛滴溜溜四处乱看,没有半点规矩的小孩儿绝对不是跟班,肯定就是和自家少爷打赌的正主儿,但他还是没有出言揭穿。反正自家老爷早就说过,如果是张学士登门,不管他在不在都要好好接待,那么,张琛的心意就无关紧要了。
这么一个咸鱼似的少爷,是该有人像抽陀螺似的把人给抽起来,否则再下去就真的要被冬天的太阳给晒干了!
果然,当这小厮把张寿一行人直接带到张琛跟前时,就只见还在那呆呆放空的少爷盯着来人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就怪叫一声直接跳了起来。
“小、小、小、小……老师!”
当听到这么一个称呼的时候,张寿还好,四皇子直接就笑喷了。很明显,这是本来打算叫小先生,结果咬到舌头之后,想着还是叫一声老师更加合适!而四皇子身后,虽说远远见过张琛几次,但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的罗三河,那更是把对张琛的评价又下调了三分。
然而,口吃之后,张琛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陡然之间清醒了过来:“这是我和四皇子的打赌就要开始了,打算去通州了?”
说完这话,见张寿似笑非笑地端详他,想起这两天自己的颓废,他就故作轻松地睨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