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成章接任司礼监掌印,却突然毫无预兆地一跤跌到底,随即又被皇帝派去慈庆宫,青衣小帽充当一个毫无名分的随侍,她就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人了。等到人突然又摇身一变成了太子生母的万安宫管事牌子,她就彻底觉得,这人城府比她曾经以为得更深。
所以,楚宽姿态谦逊地声称,代替皇贵妃前来,再捐助女学一笔钱,她只觉得人是打着皇贵妃的旗号别有用心。要知道,虽说曾经的和妃如今已经是皇贵妃,甚至比她身怀六甲的母亲裕妃还要再高一截,但这位为人谦逊的太子生母,那根本就是能不出头就不出头的性格。
就连现如今,人在打理宫务时,更多的还是倚重于太后派来辅佐的那个女官,如果不是裕妃身子渐重,行动已经有些不便,这位皇贵妃十有八九会把大权都推给裕妃。
而就是这样一位恨不得自己不起眼再不起眼的太子生母,会派楚宽来送钱资助女学?如果是跟着太后做这种事,那还差不多!
永平公主的警惕心已经提到了十分,在宫中呆了许久的洪氏也隐隐察觉事情好似有些复杂,叶氏则是因为自己参选的经历,对这些宫妃之间的勾当一向敬而远之,于是三个人谁都不吭声。而其他人却压根没意识到,全都在那又惊又喜。
之前率先附和朱莹的陈氏,就忍不住开口称赞道:“皇贵妃这真是及时雨,之前我们还在议论朱大小姐的方案,回头招生报名时,派人去访查核实这些报名者呢!”
见陈氏照旧还是拿旧日称呼来叫朱莹,而朱莹明显皱了皱眉,楚宽就笑道:“哦,原来皇上钦点的督学御史居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这是要利用赵国公府的人手,还是要用我们小六爷那打遍京城无敌手的威名?反正两者都行,但也确实是需要钱铺路,那就尽管去用吧。”
“这笔钱说是皇贵妃的体己,不算多,一千贯,但其中有一半是太子殿下攒下来的钱,这一次也是太子殿下提请皇贵妃来做的这件好事。”
点了点题之后,见朱莹笑吟吟地面色如常,其他人包括永平公主在内,恰是全都微微色变,或疑惑,或惊喜,或沉吟,或期待,楚宽这才若无其事地说:“当然,太子殿下也有一桩非常不得已的事情,希望能够求助于诸位。”
“事情是这样的,太子殿下一向亲厚的弟弟,也就是四皇子,之前一直都负气呆在宫外,被张学士安置在公学。”
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下四皇子在公学的那点学习生活经历——当然省略了假扮斋长去有困难的同学家里家访,以及怂恿阿六和萧成小花生去孔家扮鬼这种非常要命的事——楚宽又顿了一顿,等众人好歹明白了一下事情经过,他这才抛出了四皇子和张琛赌斗这件事。
当然,他也不会忘记,替张寿好好提一提打算推出的那公学双重资助计划,以及巡生前去各区给贫家子讲课这一做法。
见众人有人惊叹张寿想得深远,有人却在攒眉沉思,仿佛不明白这件事和她们有什么关系,楚宽也不解释,而是笑容可掬地说:“张学士把赌斗的地方设在了通州,可他却是分不开身的,所以就需要有人去做评判。”
“说实话,眼前就有皇上钦点的督学御史大人,她其实最合适,但是,要知道张学士和她新婚燕尔,张学士自己都不能去,哪会放她去?至于张学士那些学生们,谁能压得住四皇子和张琛?所以,太子殿下知道诸位当中就有出身通州的,方才派我送了他的亲笔信来。”
“太子殿下无所谓四皇子和张琛谁输谁赢,但是希望公平公正,如此四皇子才能心服口服尽快回宫,他希望有人能铁面无私当好这个评判。之所以想到诸位之中也许有人适合,也是因为他觉得,诸位当中有通州本地的,而四皇子和张琛对女人总会多几分敬重。”
才怪!别人不说,永平公主至少对四皇子和张琛有几分了解。和三皇子这个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