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之后,好像是不愿意搬到东西六宫,于是就搬去了清宁宫后头的咸安宫?”
玉泉微微一愣,随即就点了点头:“正是,因为敬妃最初还吵吵嚷嚷,所以伺候的人生怕她惊扰太后娘娘,常常让她喝宁神的汤剂。”
太后想也知道曾经的皇后,现在的敬妃为什么要搬来本用于安置太妃太嫔的咸安宫。是她亲自以不孝为罪名废的后,而这对于一直都将她当成倚靠的皇后来说,那大概是最难以接受的事,也会觉得是遭到了最大的背叛。所以,皇后大概想见她想疯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轻描淡写地说:“她过来之后,我也没去看过她。现在去看看吧。”
玉泉顿时大吃一惊。太后是什么性格的人,别人不知道,她还会不知道吗?哪怕垂帘听政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不到八年,但能够在那种主少国疑,女主听政的情况下平稳将大权交到皇帝手中,又怎么可能是心慈手软,顾念旧情的人?
没看到就连太后的亲兄弟,这些年也没能踏入京城一步吗!废后算什么,就凭敬妃辜负了太后的慈心和期望,把大皇子和二皇子养成现在这样子,太后早就对人失望了。
可玉泉也不敢规劝太后别在这么晚的时候去咸安宫,因为她深知太后是最不喜欢人规劝的,因而只能一面慌忙给人披上披风,一面跟上去开口问道:“太后娘娘,可要去个人先去咸安宫说一声?再多叫几个人掌灯预备着?”
见太后默许了,玉泉连忙出去吩咐,到最后,却还额外叫上了清宁宫执役的六个御前近侍随行听差。等到她回房,就只见太后的手中赫然多了一串佛珠。
知道太后那信佛其实更多只是做个样子,佛珠这等东西更多时候是为了抑制怒气,心平气和,她登时捏着一把冷汗,等伺候太后换上了一双厚实的皮靴子,在披风外头又裹了一件貂皮大氅,她扶着人出门,上了那一乘暖轿,放下轿帘,就忍不住搓了搓手。
皇帝正在乾清宫中见宋氏的那些人证,就算真的得知这儿什么情况,恐怕也不会过来,三皇子和四皇子就更不用说了。太后要真是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住?
可这时候想这些,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废后在听到这消息后千万别发疯。因为就太后眼下这种看似平静,实则摸不准的心情,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入夜的咸安宫原本早就落了锁,然而,既然得到了玉泉的紧急传信,当太后的暖轿在门前停下时,院门早已被人悄然开了。从里头出来的几个年长宫人见轿帘打起,太后仿佛要下轿,为首的一个慌忙上前拦阻道:“太后娘娘,院子黑,直接让人把暖轿抬到正殿门前吧。”
看着漆黑一片的院子,太后并没有坚持。宫中的开销素来是一切从简,也就是皇帝每天晚上会去某个宫院时,才会提前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点石柱路灯,而其他的宫苑入夜也就黑了,更别说绝对不可能会有人来的咸安宫。
当暖轿再次停下,她在玉泉的搀扶下弯腰走下轿子,最终站在那厚厚的蓝绸夹棉门帘前时,她就开口问道:“敬妃眼下睡了?”
太后要来,就算敬妃真的睡了,人也会把她折腾醒,更不要说敬妃如今根本就是日夜颠倒,一会儿疯言疯语,一会儿痴痴呆呆,这会儿人确实还没有就寝。因此,跟着的那个年长宫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回禀太后娘娘,敬妃在房中写信。”
这个回答着实出乎了太后的预料。写信?在被废之后,人竟然还有这能耐往宫外送信?想想也觉得荒谬,她顿时微微皱眉问道:“写给谁的信?写完之后谁送出去的?”
“没人……没人送出去,奴婢那儿收了整整一匣子。”那个宫人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太后,小声说道,“自从有了纸笔,敬妃方才安分了许多,整天虽然还会说些疯话,但大多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