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这样……哈,做出来了!”
虽然张寿素来对于现场黑板答题的要求是一面做一面讲解,但此时此刻,哪怕那金发少年是自顾自地写了一长串,口头解释却只有寥寥几个字,但下头看呆了的学生们没人还记得质疑,都被这少年那复杂的公式引用,以及那一串漂亮的斜体字母算式给惊呆了。
这种几何证明题,这么一个之前只是号称来旁听的番邦少年竟然能轻而易举做出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而放下笔转身拍拍手的金发少年,那脸上也同样满是兴奋和喜悦。他快步来到了张寿面前,忘乎所以地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使劲摇了摇:“太厉害了,张学士你真的太厉害了!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精通几何!你看过《Στοιχε??α》的原本对不对?你也懂Latino?”
已经发现了这金发少年一兴奋就直接在说话是掺杂意大利语——好像还有希腊语的习惯,张寿此时此刻已经很淡定了。要体谅,人没有一张口迸出一长串意大利语又或者托斯卡纳语,这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看得出来,这是个有些数学功底的佛罗伦萨熊孩子。
所以,虽然已经看到了门外的三皇子等人,但他眼皮子也没有眨动一下,依旧气定神闲,宛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当然泰山没崩,他确实用不着变色,因为此时也就是这明显具有非凡天赋的小子觉得他无所不通这么点小事而已。
“《Στοιχε??α》……这个词真难念,我舌头都快绕住了。”自嘲了一句之后,他就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可能看过原本,我也不过是十七岁,京畿人士,这辈子连顺天府都没出去过,就更别提你那遥远的家乡了。”
虽然没完听懂张寿的话,但最核心的意思金发少年还是理解了,他顿时露出了失望透顶的表情。他之前听着张寿上课,最初还听不懂那些闻所未闻的名词,再加上又没有课本,所以颇觉得有些无聊,然而,当张寿开始用板书讲解题目的时候,他那无聊顿时化作了惊喜。
张寿写下的那些符号,那些字母,虽说不少和他所知以及发音有些出入,可那种熟悉感却做不得假。而等到张寿在黑板上现场讲完了一道题目之后,他就更加按捺不住了。因为这正好是他跟着父亲去拜访某位学者的时候,在人书房的书桌上看到过的类似演算!
所以,在张寿讲完了那一道题目之后,他忍不住举手示意自己有另外一种演算方法,随即上去龙飞凤舞地算了一遍。虽然他自己看看篇幅都觉得比张寿写得要繁琐许多,但是,那种在异国他乡遇到同路人的兴奋却盖过了一切。
可现在,他的心情却从山峰跌落到了谷底。眼前这位年轻的学士竟然说自己只有十七岁,而且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那么,对方懂希腊文的可能性很低,看过欧几里德那原本《Στοιχε??α》的可能性更低。毕竟,就连他也是在这里才看到父亲珍藏的那拉丁文本。
也许,这位张学士只是看过很多书,又或者有过很博学的老师,所以,人才会知道《Στοιχε??α》,才会知道凯撒和屋大维……唉,到底他还是把东方之旅想得太简单了。
而就在他垂头丧气的时候,却又听到耳畔传来了一个淡淡的声音:“还有,请你松手,记住,在这里,在大明的京城,面对地位比你高的人,随随便便抓他的手,很有可能被认定为刺客。我想,在你的家乡,面对那些官员以及贵族,你不会这么冒失吧?”
金发少年慌忙松开手退了一步,随即讷讷想要道个歉,而就在这时候,他不安地四处乱瞥,终于看到了门外的那些人。一眼看去,那些人的年纪都不太大,大多和那些坐着的学生相仿,但中间的一个孩子,却明显年纪比自己都还要小,衣服也和别人不同。
很擅长观察的他隐约觉得,这些人似乎非同寻常,结果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