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和煦。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孤儿院,与孩子们一一告别。短短几天相处,我们之间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有些孩子甚至因为舍不得我,不停地大哭。
临别时,孙院长轻轻拥抱了我,在我耳边说:“对不起,我说过我相信孤儿院的每一个孩子,唯独对你食言了,你可千万别记仇哈。”
我摇了摇头,我压根就没怪过她。
“你可要常回来看看孩子们。”孙院长红着脸,小声说道,“顺便也看看我。”
我笑笑没说话,但我的眼神已经答应了她。
我走了,走得很决绝,或许他们会在背后骂我狠心,但是我真的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哭的样子。我依然背着来时的背包,手上多了一个小箱子,它是我这趟行程第二重要的收获。
至于第一重要嘛,当然是孤儿院带给我的温暖,以及我和这群孩子、老师们的友情。
你肯定很奇怪,我从哪搞来的小箱子?其实是今天早上夏童私下塞给我的。她说这是她从老院长家里偷偷带来的,老院长仅存的遗物。她还说,自己帮不了我的忙,只能把她关于老院长的全部回忆送给我。
我还没看过这里面有什么,我打算回去的路上再看。
我独自走到了长途汽车站,住在这附近的人,都是在这坐长途车进城的。长途车半小时一趟,我一连等了好几辆车,到这就全都已经满座了,跟公交车不一样,不卖站票。好不容易有一辆没满的车,等排到我又坐满了,我只好继续等着。
“滴!滴!”
车鸣声从我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只见一辆红色轿车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孙院长探出头说:“上车吧,送你去车站。”
“你怎么来了?”我仿佛见到了救世主,激动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应该让你送我。”
“那怪谁,是你不让我送的。”孙院长解释道:“你可得好好谢谢李老师,她刚才出来买东西,看到你还在这等车,回去告诉我的。火车没晚点吧?”
“我买的晚上的,早着呢。”
“那你走那么早干嘛?”孙院长看上去有点不高兴。
我想告诉她,我怕再不走就更舍不得走了,但是说不出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跟我说话。好不容易到了火车站,她甚至没下车,双手还放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地目视前方。
我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趴在车窗上对她说:“回去吧,不用送了。”
“陈容!”她突然转头叫我,“你一定要干这一行吗?”
我知道她指的是灵异圈,我只能坚定地告诉她:“对,就像你大学毕业后放弃更好的前途,选择去孤儿院照顾那群孩子一样。我也有自己坚持和热爱的事。”
“好吧,不论怎样,孤儿院都会以你为荣。”孙院长笑着说,“我有一句话想送给你。”
“不是骂我的吧?”我开玩笑地说。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后来在火车上,我琢磨这句话很久,她可能是想祝我前途顺利吧?哎,都怪我语文课不好好听,学这首诗的时候不知道神游去哪了。
先不管它了。晚上,我谨慎地等到周围旅客睡了之后,才敢把老院长的箱子拿出来,用手机背光照着,查看箱子里的东西。
箱子里有一些照片和信封,被压在许多杂物下面,比如旧钱夹子、老花镜一类的,看来夏童真的是偷偷藏起来了这些老院长的遗物,再大点的东西她自己也拿不动了。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那些照片,大多是老院长和孤儿院孩子们的合照,也有夏童小时候的照片。但是在这堆照片里,有一张明显更老旧一点,我把光源凑近了些,才看清那是老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