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召开枢密院会议,讨论秦纮的奏章,本质上就是在认认真真走形式。应对舆论用的。
他是肯定不会让后方干预前线指挥的。
十九日傍晚的军事会议一直开到宵禁时(晚上九点)。散会之后,张昭连夜进宫向弘治皇帝汇报。各人回去向下传达。枢密主薄林文宁以枢密院的名义上书内阁,给出解释。
成国公朱辅和英国公张懋两人一起顺着西江米巷同行。
朱辅道“英国公,张子尚指责秦纮明发奏章至朝廷泄露军事机密。文臣那边肯定不服。
张子尚以此为由,想要实现将文臣督抚逐步排斥出军中的意图。但八成难以如愿。”
此次出兵,张昭令李逍遥为总兵,只配监军,没有文官随行。本质上就是一次“试验”。他当日在御前会议上是听到如何交锋的。
但从他的角度来看,张昭这时借题发挥,殊为不智。
英国公张懋笑笑,道“成国公,兵事上头,我们还是听张子尚的。这方面满朝没人比他更厉害。”
朱辅笑呵呵的道“那是。”
把心底那点小心事收敛下去。
就任枢密佥事以来,他的分工还只是配合英国公与文臣交涉。新军相关的权柄全在张昭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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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在京中抗住如洪流般的压力,决计不肯用枢密院的名义下令李逍遥出兵救援三边。
张昭和朱厚照讨论军情时说“支援与否,不能只看会死多少百姓,而是要看是否能实现战略目标。
如今整个河套地区都被鞑靼人的精骑遮掩,敌情不明。李逍遥怎么去支援?
在敌人预设的战场决战,这是得多傻才会去干?
火器军对鞑靼人确实有优势,但是并非无解的。我是很想奉劝某些人认真的回忆一下火筛自崛起之后,这十几年在大明打了多少胜仗?不要把他当做是纸糊的。”
朱厚照已经十四岁,微微沉思着,“张昭,这和父皇、诸位先生,甚至是你给我说的逻辑不一样。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大明的军队不就是为保护大明的百姓吗?”
张昭欣慰的道“殿下能想到这一层难能可贵。所以,满朝骂我的大臣并也没错。只是双方的出发点不同。我的出发点是要打赢这场战场。
如果李逍遥所部在西北战败,那接下来会有多少百姓遭到战火?我再从京中率军赶过去,根本就来不及。鞑靼人早撤回到草原上。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文臣不适合介入到军事指挥中。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但是战争的过程中,首先要保证战争的胜利。”
朱厚照点点头。
一旁的刘瑾见朱厚照已被张昭说服,插话道“小爷,三边这些年,特别是固原镇,每年投入多少银子?若是连三万鞑靼精骑的攻势都扛不住,叫苦连天。那固原镇的军队很有问题。”
这话其实算是张昭的心里话。秦纮叫个鬼啊!
你被火筛揍的嗷嗷叫,难道过错在我吗?你这个三边总督平常是怎么抓军事的?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但是张昭不适合去说。他指责一下秦纮“明发”奏章,朝堂上都有一堆人对他有意见。
刘瑾是什么人?绝对是天下最顶尖的人精。所以他把这番话在朱厚照面前说出来,其实也是变相的向张昭示好。
眼见着张昭深得两代君王的信任,连御马监的兵权都给收了,威权日重。他日后想要当司礼监掌印,还是要和张昭缓和一下关系。他这是适时的调整策略。
朱厚照道“老刘说的是。”将地图拿过来,不满的道“秦纮也是有数的知兵文臣,怎么打成这?张昭,你觉得西北战况会如何?”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