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礼越说越委屈,本来好好的日子,被宁惠敏失踪弄的焦头烂额。
平顺街杂货铺不赚钱,他在府里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就连六姨太生的那个不满周岁的奶娃娃,地位都比他高。他日子过的不如意,却没人帮他,他那生母实在是太不争气了,怎么就早早的死了呢?!
“东顺,去给张妈拿十块大洋。”
满身疲惫的宁安礼不得不做出让步,这十块大洋还是他以前攒的,自从宁惠敏失踪后,父亲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跟他要钱也没那么容易了。
他现在月月入不敷出,所以迫切的想找到宁惠敏,她失踪后,祥隆布庄的钱一点也没剩下,他坚信是宁惠敏拿着钱跑了,只要找到她,他就有钱了。
等东顺拿来十块大洋,张妈迫不及待的揣在了自己怀里。
“五少爷,我这次来,只想告诉你四小姐的消息,没想跟你要钱,但刚刚你那么对我,让我寒了心。”
“你们人多势众,我肯定打不过,保不准,我一说完,你们还会把钱抢走。”
“正好我之前为给你做点心,欠了人家不少钱,我这就拿回去还了,明天再过来跟你说四小姐的消息。”
宁安礼不允,“不行,你必须现在说!”
“扑通——”张妈躺回地上,闭着眼嚷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照顾五少爷十几年,他竟然打我啊——”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打死我吧,让我下去跟三姨太做伴儿啊——”
语调婉转悠长,声音从小到大,很有些唱戏的功底。
早就听到后门有动静的护院,不得已拿着棍子走了过来,“五少爷,有什么事,用我们帮忙吗?”
宁安礼被气的额头青筋直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用。”
东顺连忙从兜里掏出四个大钱,塞给两个护院,“张大哥,李大哥,拿着买碗酒喝,这里就不劳烦两位了。”
两人拿了钱,嘱咐了句,“有事叫我们。”转身离去。
东顺折回来,又劝宁安礼,“少爷,也不差这一天,明天就明天,时间不早了,一会儿去私塾的马车就要走了。”
宁安礼放下狠话,“老虔婆,明天你要不过来告诉我,我找人扒了你的皮!”
张妈心有余悸的看着关的紧紧的后门,缓过劲儿来,匆匆的走出了巷子。
回到皂角巷,张妈忍着心慌,把两块大洋还给茉莉和海棠,“我身上有些不舒服,你们俩先看一天铺子,过几天我好了,再替换你们。”
说完,不等两人答应,火急火燎的朝铺子后面的小院走去。
海棠想要说什么,让茉莉拉住了,“我看张妈脸色不太好,这次应该是真的身上不舒服,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就让她去休息吧!”
回到卧室的张妈,顾不上身上脏,直接躺在了铺上,又掀开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在里面,颇有些心有余悸的打着颤。
星期天一大早,宁惠敏醒来,就去练桩了。
她身体直立,两臂自然下垂,全身心放松下来,然后调整呼吸,使其缓慢均匀。
下一刻,她在木桩上动了起来,两手相抱,头往上顶,开步先进后退。
两手徐徐分开,左手往前推,右手往后拉,两手如同撕棉之意。
她努力让呼吸配合着动作,如此,气与力合,阴阳相合,内外相合,三体之内劲而生。
大冬天的,练完后,身上竟是暖洋洋的,宁惠敏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回屋收拾一番,下楼吃饭。
“啪——”
“真是岂有此理。”
宁惠敏穿着羊毛开衫,走到桌旁,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