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名又叮嘱道“女娃娃,你可要说准了,我教他,你要送我四斤雨花烟噢。”李昕连说那是当然。
等李昕退出房间,废名才从腰间捻出一枚南瓜子,向陆成教道“这南瓜子由手中打出,看似简单,实为不易,由指间发出这南瓜子,力道不宜过强也不宜弱,人有奇经八脉,在发南瓜子时,只须动念驱动心胞经脉,运气轻发,于意念萌生之际,弹指而出,那南瓜子便会悄然无声地出击,于对手不知不觉中击中对方穴道。”
陆成专心听了,暗暗记下,早已心领神会,他自运气发功以来,一直用胎息诀内息功,于意念萌生,运气轻发倒是稔熟,经废名这一点拨,竟不甚费劲便得要领。于是手中轻捻一枚南瓜子,平息心气,静运心胞主经正脉,指尖轻轻弹放,那南瓜子真的便如由他掌控一般,轻飘飘如蚊蝇一样,意欲所施。
陆成唤李昕进来,如前演示一番,李昕看罢,连呼神奇。
次日吃过早饭,陆成告辞,李昕出来相送,她自小生长在宫中,向来受人尊宠,哪有人敢以友相待,这几日与陆成言语无拘无束,又相互关爱体贴,相处多日,早生爱慕之心,已是眷恋不舍。怎奈皇命难违,要替二哥奔赴塞外,此议已决,不可再改,想到此处,不觉泪眼婆娑。李昕道“陆哥哥,与你相遇之时,我骗你说我是农家女,那时你对我一百个好,一千个体贴,一万个疼爱,我虽生在皇宫内院中却从未享受过那份关怀体己,那时只想,从此以后能与你一起天南地北,四海为家,和你一起寻找你的父亲,倒是逍遥。现如今,我虽为公主,却不能与你并肩驰马,相携天涯,又有什么意思。”
陆成知李昕此时心情和自己一般,少男少女正是情动春萌之时,一见如故,心中对李昕那份爱慕犹如春芽早发,羞涩难言,也是百般恋恋不舍,怎奈人家贵为公主,又是皇命御婚,还有什么好说的,想到这里,故作不曾伤怀,豪言道“你是贫家女也好,是公主也罢,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好兄弟。是我的好哥们。我们在结拜时就已发过了誓言,虽生不能同生,但愿死能同死。有福同享,有难共当。你是男儿也好,是女子也罢,一生都是我的好兄弟。”
陆成不说这番话还罢,李昕一听这话登时泪如泉涌,抽泣不止。陆成见她哭泣,想起前日自己为毒箭所伤,李昕不顾自己生死,拔出毒箭刺伤小臂,若不是她对自己情深意重,如何下得了手,心想看来她视我比她自己还要重要,今日若非不为南唐国事为重,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去塞外受那份罪。再说她又不说什么,她若是愿意随我走,我便与她生死不离,远走高飞,管它什么国事为重。管它什么疆土战争,她说过要与我同生死,在我生死之即,她便如此做到了。人生得此一知己,便是抛却万千荣华富贵又何妨。真让我恨透了那些功利之人,不管别人死活,为一人之利害他人不快。
二人边走边叙话别,说不尽话长走时路短,李昕堪堪送出三里多路,陆成知道越是不舍越是心痛,反正是要分别,不如上马狂奔而去,哪怕心痛如割又如何。想罢言道“昕儿,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快快回去吧,不要让你哥哥担心。若有缘时,我再回来看你。”李昕道“陆哥哥,等我出嫁时,你会来看我吗?”陆成一听出嫁二字,心绪更是难抑不平,哽咽道“会的,我一定会的。”李昕道“等到我出嫁以后你再去寻找你的父亲,好吗?我想在我出嫁时再见你一面。”陆成应道“好,我答应你。”
陆成说了,连连挥鞭,打马而去,不忍回头再看李昕一眼。行了十数里,朝前望望,却不知该往何处去,只向着太阳的方向,信马由缰,等马儿跑累了,才放缓了脚步。过数日,李煜与李成梁双方过文书,宴喜过红,将嫁妆准备停当,择良辰吉日,迎娶过门。那一日陆成站在阳梅山庄对面的高坡之上,看花轿从面前经过,一时泪眼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