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也应是这样仔细,性格也是像茶这般地温润。不过,在这塞外小店,能饮上这等好茶已实属不易了,等我有空再请你饮上等的惠山雨花烟。”那少年道“让大哥见笑了,我也不过是顺口卖弄几句,其实我不爱品饮,和我哥哥相比那是狸猫比老鼠,不值一提的。”
陆成倾身向前,问道“怎么你哥哥更爱品茶吗?哎,我们说这会儿话了,我竟忘记了问你如何称呼?”那少年道“我叫李昕,请问大哥尊姓大名?”
这时,小二端上来一荤一素两样菜,又放一盘烙饼在陆成面前,陆成礼让道“贤弟不必客气,粗茶淡饭不要嫌弃就好。”李昕也不谦让,拿起一块烙饼咬了一口,又叫小二过来,吩咐道“再上一盘孜然羊肉,一只香酥鸡,再来一份炒鹿肉,干烧鱼,一大碗清菇笋汤。”小二见他吩咐完毕,刚要走,陆成叫道“再上一壶酒,要‘老猎头’的。”陆成跟随陈抗鼎西行时,与他同行同饮,熏习惯了,陪他喝上几杯老猎头烈酒乃是平常之事,当时喝时觉得非常烈,事隔三年,想再重温老猎头豪放。
不一会功夫,酒菜齐备,那一锡壶老猎头足足有五斤。李昕看着那一大壶老猎头,怯怯地道“你不是说你是江南人吗,怎么习惯喝这北方烈酒呢?”陆成笑道“我祖居黄河山东一带,自幼小随家人迁居天目山下,想来与贤弟所居相距不远吧。”李昕道“祖居彭城,眼下落脚金陵,行走于江都南昌一带。故说话略带江南口音。”陆成听他说行走在江都南昌,又见点那么多好菜,出手阔绰,猜测他大概是个商之人,便道“原来兄弟生于商贾巨富之家,难怪品饮风格如此之高。你若是饮食不惯,可让小二换些别的酒来。”说罢回头便叫小二换酒。李昕常年长在深宅大院,日常下人仆役恭敬服侍,所见者父兄严厉,好生拘束,自打出门在外,四处漂泊,无所拘缚,好不快哉,眼前又遇陆成更是豪爽痛快之人,互报姓名,全无心机,慷慨赐酒,心中正高兴之至,听他说要换酒,怕他心有生分之意,便阻拦道“大哥,你我都是豪放之人,这老猎头正合我意。不用换了。”说着举起酒杯,与陆成对饮一大口。
老猎头本是西北烈王,入口浓酽,侵入腮颊,只呛得李昕白净面庞上红云齐绽放。早被陆成看在眼里,便道“李兄弟,喝它不惯吧?”李昕道“陆大哥,无妨无妨,只是没有南方梅子酒绵甜好喝,这酒入口浓酽得紧。”陆成道“起初我也喝它不惯,慢慢就好了。”见李昕只是小口慢呷,又问道“李兄弟,现在何处落脚?”李昕道“我生性散漫,在家闷得慌,便一个人出来游玩,并无目的。古人云‘天地为屋,四海为家’何必自设一个目标来拘束自己呢?”
陆成听李昕所言,正是自己目前状况,也是自己心中所思,只是自己却不知如何附溢于言辞,故而又对李昕生出一分情谊来,倍感亲融。想自己身处异国他乡,正是无处可去,寻父无着,不知所归,心里更为感慨,举杯仰首道“好一个天地为屋,四海为家,无所拘束,痛快!来,咱兄弟再同干了这一杯。”
李昕饮酒向来小杯浅酌,何曾见过这种豪饮,两杯入腹,便有不胜酒力之态。此时陆成已连干了七大碗。这时由店外进来七八个人,俱是青衣打扮,每个人身后背心上都绣着一个大大的“名”字。青衣白字,甚是显眼。那七八人进来,远远环伺而立,将陆成李昕包围在中间。李昕见这几人进来,一时神色慌张,然后又假装镇定下来,悠闲自如地举杯道“陆大哥,为我们有缘相遇干杯。”陆成也举杯道“好,干。”又转身对小二叫道“再上一壶酒来!”李昕好像越喝越猛,眼中斜着身后那几个人,又向陆成道“大哥,这迢迢万里,人海茫茫,你说我们两个人能遇到一块算不算是有缘?”陆成斟满了酒说道“兄弟,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有缘了。”李昕又道“算不算奇缘?”陆成顺话道“对,就是奇缘。”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