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思忖片刻,道“你怎么忽然拿这个出来?”她扁了扁唇道“先前你都没跟我说起过这个小册子。是不是我把龙文托付给你,对你倍加信任,视你为至亲朋友,你才把这些合盘说给我听,要不,便觉得对我不起,是不是?”
林战不知怎么回她,酝酿片刻,也没找到合适的话来。
小寻又道“我与你相识以来,一直视你为可以依赖的人,不曾瞒你一星半点。”
林战一脸忧郁,叹了口气才说“不瞒你说,我是想……这东西……若是我日后有个三长两短,不在世上了,它在你手上,也不至于埋没于这天狼谷中,不管这图上画的是什么地方,总有人能找到它。总比随我湮灭的好。”
林战说时语气低沉,犹如托孤一般悲凉,直听得小寻心中一阵阵发冷,眼圈一红,泪涌眼眶,说道“你怎么又提起这茬来,故意惹我不高兴。”
林战道“人总有一死,何必忌讳它。该说的趁早说出来,哪天没机会说了,岂不是湮没了它。”说着他把那图交给小寻。
小寻却还给他,深深望他一眼,说道“咱们一起去找昆仑图志上画的这个地方,我陪你去。”
“那自然最好,可是……”林战忽地正色凛然道“小寻,你听我说,我自小一直都很崇拜我的父亲。当年,我父亲被飞贼杀害,我伏在他身边对他说‘爹爹,我一定要替你报仇。’你知我爹爹怎么说吗?他说‘立儿,不要,你心里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你长大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男子汉大丈夫,要心怀天下,为苍生谋福,披肝沥胆,不可为一己之私而废远大志向。’我哭着说‘可是,我不知怎么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我爹爹说‘你长大就懂了。’”
小寻听他说得气概十足,胸中却悲伤塞心,以她之冰雪聪明,想劝解他一下,此时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
只听林战又说“我爹爹还说‘爹爹眼看就要离开你了,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眼看着华夏一族自汉以来数百年间军阀割据,战火纷乱,不能一统中原,眼下大隋皇帝失道,致使天下英豪义旗高举,战乱纷起,爹爹原本想把你托付给你的司马伯父,自己去中原,助有志之士一统中原,华夏一家,四海清澄,结束华夏大地数百年割据。可惜,我被飞贼暗算,已没有机会了。’”
林战说时血脉贲张,激动万分,现时他却忽生爹爹当时的感慨,自己小小年纪也是生死旦夕之间的事,也要空留余憾,不由地心中悲来,他沉默片刻,又说“小寻,如果我有不测,你一定要求红猿帮你,走出这天狼谷。”
小寻垂泪道“怎么又提起了?”
林战道“我也不想说,可总要提前交代一些才好,人一口气不来死倒是最容易不过的了,没了痛觉,只是你一个人要面对这深谷中各种风险那可就难了,到时没有人商量,没有了助手……”他说至此,竟说不下去。停顿一会,见小寻垂头不语,又道“果真不该乱说话,惹你不开心,都怪我,都怪我。还是说些高兴的吧,我一定要听从爹爹的告诫,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去中原找个有图王之志的人,辅佐一统华夏,结束这数百年来的战乱纷争南北割据。”
小寻本来是个闯荡江湖惯了的刚直女子,从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可在自己依赖又心仪的男子面前,自然而然地露出三分温软柔弱来,便轻语细声道“你以后再也不要说出这些风话来,不再提它好吗。你要做什么,回家也好,去中原也好,等到我把龙文送交到花离枝前辈手中,我陪你一起去,便是天涯海角,你走到哪里,我便跟随你到哪里就是,从此你不要再提那些话了好吗。”
此时,两个人都是经历了一路波折,虽说是不再提那些伤心事,可林战身中剧毒却是实情,生死就在眼前,对一对年轻人来说,要直面生死如何能做得到淡然处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