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客不敢稍慢,抱起林战,一手护住自己的腰阳关,一手掩住巨阙,双掌运气,一股真气注入林战体内,以胎息诀心法,疏导脉络,通体游走,上至百会,下达三交阴,左右太渊合谷,由曲池至或中,游肺旷会三交,经脾胆聚天枢、气海、关元穿通脉络,导引内息奇正平衡。林战只觉得暖流如丝,于体内如蛇蚓曲游,心智渐渐清醒,顿时神清气荡。约一个时辰才使得阴阳和谐不再冲突。
如是又过了数日,陈抗鼎越发觉得日子过得乏味,他过惯了江湖大漠顿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如今在栖霞峰一呆就是半月有余,平常饭菜酒肉全无,岂不如坐牢一般。但又不敢抛下林战不管,那索命鬼栖云鹤不会放过自己。
到了第十八天,陈抗鼎再也熬不住了,半夜三更悄悄起身,探手一摸林战还是有点发烧,仍不见好转,心想今天若不走,还不知要等到多久,如今天就带他出去了吧。好歹到外边有酒有肉,就算是碰到了栖云鹤,大不了死在他手上,也做个酒肉鬼,总不能临死做个馋死鬼吧。
谋划好了,半夜里悄悄起来,用肥大的道袍将林战裹个严实,免得他大喊大叫,偷偷抱到外面,牵马开门,翻身上了枣红马,打马又向南飞奔而去。行到交五更天,忽然觉得肚内腹空,饥饿难耐,才记起昨晚晚饭吃得不饱,那些稀粥粗粮他如何能咽得下,所以早就饿了,只是光顾赶路没有觉得到罢了。酒囊里还有半囊酒,喝了几口压压饿,一边把道袍解了将林战放开嘴里一边念叨“龟孙子,怕你喊叫,光顾着侍候你了,忘了弄些吃的来。”
路过一片西瓜地,正值夜深无人,陈抗鼎跑进瓜田,抱出三个大瓜来,嘭嘭嘭,三拳砸开,个个红瓤黑籽,又脆又甜,陈抗鼎吃了个饱,又拿一块往林战嘴里送,林战道“我不吃,这是偷来的瓜,我爹说过,君子不饮盗泉之水。”
陈抗鼎气道“你爹说的你就听,你师父说过什么?”
林战不知他是在开玩笑,便老实回答“我师父也说过,鹤有不群者,饥不啄腐鼠,热不息恶木之阴。”
陈抗鼎道“去你师父他奶奶个腿的吧,管他什么熟鼠生鼠,只管吃饱喝足就行了,老子不光吃过蛇鼠,还吃过钻地虫,穿山甲,剥了皮,带着血就生吞活剥了,为了活着,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又拿起西瓜往他嘴里塞,林战偏偏不肯张口。陈抗鼎道“你师父叫什么?”
林战如实道“家师复姓司马名讳一个援字。”
陈抗鼎道“原来是那个老东西,人都说他不是好人,你这么实在的娃儿跟那个卫道士能学什么好出来?”
林战气道“不许你诬陷我师父。”
陈抗鼎道“我偏说,偏说,你不吃我还说。伪君子,坏东西。”
林战猛地蹬他一脚,气极地说“你再说我师父一句坏话,我就跟你拼了。”
陈抗鼎索性把他脖子一掐,说道“看我还拗不过你?”林战脖子受制于他,呼吸不畅,只得张开大口,嗬嗬呼吸,陈抗鼎把瓜瓤挖出,塞进他嘴里,林战无奈,勉强吞了三大口。陈抗鼎道“你让你再跟我装君子,你不是和我一样,吃了我偷来的西瓜了,以后你和我一样,都是盗贼。”
林战刚想争辩“我是被你逼迫。”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只觉得身子一阵了发冷,又哆嗦起来。
陈抗鼎哪里还管他的死活,趁着月黑风高,又是一阵赶路。
正行走间,猛地闻到肉香,仰鼻细闻还有马奶酒味,这时腹中馋虫更加肆无忌惮,翘首远望,前方有一个大火堆,那肉味就是从那火堆飘来的。遥遥看见火堆旁有两个人正仰首畅饮,大口吃肉,一时急得陈抗鼎兴起,手中滴溜着流星锤跑近了,甩手扔出流星锤,向火堆两个人袭击。那铁锤挟风而至,火堆旁边两人正喝得直劲,听得风声,双双身体后仰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