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好像越喝越猛,眼中斜着身后那几个人,又向林战道“大哥,这迢迢万里,人海茫茫,你说我们两个人能遇到一块算不算是有缘?”林战斟满了酒说道“兄弟,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有缘了。”李昕又道“算不算奇缘?”林战顺话道“对,就是奇缘。”李昕这回带头干了一杯道“哥哥,不光是奇缘,这是上天的好意指点,才让我们在此偶遇。我说哥哥,既然是奇缘,咱俩若是不在此结拜为兄弟,怎能对得起这老天对我们的偏爱?”
一句话提醒了林战,拍拍脑袋说道“对呀,我怎么给忘了这事,你我应在此义结金兰。从此亲如兄弟才对啊。”李昕道“哥哥此话当真。”林战自小受父亲影响颇深,林无忧好交识广,林战便学着父亲的语气说道“君子话已出口,自当一言九鼎,哪有假话这个道理。”李昕欣喜地说“这么说,我们自喝完这杯酒后就应当亲如兄弟,视为手足了。”林战本来对李昕一见如故,一听他这话更是欢喜若狂,长身站起,先举杯干了,紧握李昕双手,才朗声说道“自此后,我林战与李昕亲如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此誓信诺凿凿,义重山岳。”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其时结拜异姓弟兄收养螟蛉义子之风盛行,林战又是豪爽之人,结拜之义当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李昕又道“大哥,既然我们结拜为兄弟,从今以后要是有人打我,你会不会替我上前打他们?”林战说道“那是自然。我一定会帮你的。如果我打不过他们,我就挡在你前面替你挨打,让他们打个够出了气自然就不会再找你有麻烦了。”林战性格像他母亲一样善良,如他父亲一样淳朴,又困在天狼谷三年,与猿告别朝夕相处,全无心机,说起话来也可爱得很。
林战如是言说,却不知李昕心急如焚。身后那七八个人正是冲她来的。一路上这几个人一直紧追不放,非要捉拿住自己不可。到底自己哪个地方招惹了他们,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他们是“未名剑派”的弟子,真是莫名其妙。李昕本想借林战说句豪言壮语,以便镇住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谁知他像块木头疙瘩,根本不示号,言传意会不得。李昕想点破他,又怕他说露了底,这些人会更加地有恃无恐。忙又引林战说话,道“大哥,你刚才练的那套剑法,我看得眼花缭乱,真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一定是有名师指点才会有那么高的武功,对不对,打架时只要你使出一招,怕是天下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的。”说完在桌下直踢林战的脚。
林战只顾喝酒,哪管李昕装腔作势。便道“我哪里会什么剑法,不过我在闲闷无聊时会胡乱比划两下子,不像样子,不像样子。”李昕一听更急了,伸手抽出林战腰间的“七星剑”说“大哥,你不必谦虚了,你的剑法一定了得……”话才说半截,李昕将手中的剑“啪”地一撂,她拿眼一瞅那把剑,下边的话全咽了回去再也不说了。原来那把七星豆腐石剑无锋无尖无刃,像一把乌青的锈铁,剑上毫无规则亦不匀称地排列着七个粗糙无比的手指孔。李昕勉强夸道“哇,大哥,高手用的剑就是与众同,这刀不像刀,剑不像剑,倒像一把戒尺,这把剑应该叫作‘刀剑’”林战应答道“对,让你猜对了,这把剑正是刀剑。”李昕又道“我听爹爹说过,人称天下第一剑的回天剑客就从不用剑,当年他发过誓言‘若成了天下第一剑就从此不再用剑’。大哥想必就是天下第一剑的传人了。”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那七八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为首的那青衣汉子说道“我还以为你找到帮手来了呢,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个窝囊草包,连把像样的兵器也没有,真是可笑。弟兄们,你们过来看看,这把剑好奇怪呀,真是天下无双,人间少有,你们说是是不是只有天下第一高手才配用这样的宝剑呀?哈哈,这小子祖上八成是个卖布的,拿把尺子当剑用,唬谁呢!”说完众人又大笑一阵。
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