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意兴阑珊道“我早已不涉足江湖,管他深意浅意的呢。冯可道当年与石敬瑭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干了那么多丧权辱国的坏事,现在那李延邦与冯可道搅和在一起,那是狼窝里生出一窝小狗来,肯定干不出什么好事。三弟,不说他们了,咱大哥徐怀谦如今怎样?他的三错掌是否还是一如当年。”
连清川道“大哥的掌法已日臻化境,比十多年前功力大进。大哥见石氏所立的晋朝已灰飞烟灭,这几年风声渐微,已搬回了彭城居住,还收了大批弟子。大哥还是舍不得落在彭城的那些商铺家业。虽说才搬回去小住数月,看来行刺石贼的事,已平安无事了,大哥说石敬瑭都死那么多年了,不会再有人提起黑风口劫宝那件事了。就让我南下来探望你和四弟五弟,一起回彭城相聚,一叙十几年相别之苦。再在一起过有酒有肉,划拳行令的日子。”
林战正听得兴致勃勃,知那石敬瑭与冯可道必定不是什么好人。父亲和三叔一说起他们,脸上净是义愤之色。一回头却见姚文秀连连向陆、连二人使眼色,意在阻止二人谈话。
陆无忧却视而不见,说道“孩子终究要要成人,终究要经人间世事,体会世态炎凉,我看还是不必避开他们了吧,让他们也知道,我与连三弟当年在江湖中是何等地威风,名震武林。隐瞒是隐瞒不了,在山上打虎之时我使用的劈谷掌,他们都看到了。”
天交二更,林战还是没有一点困意。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新鲜的事,上山遇到了猛虎,又看到了爹爹盖世武功,又来了三叔连清川,还听到闻所未闻的江湖侠义豪杰的故事,还有不知装有何物的紫檀宝盒,被众豪杰抢来抢去的,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心下还不死心。便问连清川道“三叔,那宝贝到底是什么?又落到了什么人的手里?”
连清川连连摆手,说“不说了,先拿酒来。”陆无忧正欲递酒斟上,忽听窗外有异样响动,连清川等人还浑然不知,陆无忧轻放酒坛,伸手捻起一支筷子,反腕向窗外掷去,口喝声“毛贼,留下命来。”反身举掌拍出,掌风随筷而至,推动竹筷,风驰电掣,向窗户急射而出,只听“扑”得一声,是竹筷打中的声音,又听得有人“哎哟”惊叫,接着就是身体“扑通”跌倒声,还混着惨叫声。
连清川被窗外惨叫声惊醒了酒意,不敢迟慢,紧随陆无忧双双跃出门外,借灯光细看,窗下横倒一人,另一条黑影业已蹿出篱笆栏外。连清川眼看那人要逃,身法一起,如鹤翔展翅,欺身向前,甩手一支幻影镖,那黑影嚎叫一声,仰面倒地之前,对着夜空放出一枚信号竹哨。那竹哨呼啸着直钻入半空中,啸声凄绝不止。
陆无忧听得竹哨尖啸入空,便呼“连三弟,快保护好孩子,冤家来了。”话音未落,只听远处,呼喝声四下骤起,人影蹿至,火把闪烁,将小院团团围住。陆无忧知劫难已至,心下却并不纳罕,提声问道“哪来的毛贼?速速报上名来,俺与您何怨何愁?说将出来,也好让您陆爷爷心里亮堂亮堂,别在那鬼鬼祟祟,像个什么东西。”陆无忧气贯丹田,声若洪钟。
黑影里为首的那位是个瘦高个子,像根竹竿,搭话道“识相的快快将宝贝交出来,爷爷高兴了,便将十几年前的那笔帐一笔勾销,不再作计较。”
陆无忧道“不知这位鬼头鬼脑的家伙,不敢报上名字?难道无名无姓吗?”
连清川嘻嘻笑道“八成是狗娘养的,生下来没来得及取姓名,今晚怕是更来不及取名了,小命都保不住了,名字还有什么用处。像根竹竿,不如就叫竹竿算了,看来,你也没有多少机会叫了。”
那竹竿在黑影里又道“死到临头了,还图赚个嘴快活,十几前的那笔旧帐,一直还给你们记着呢。”
陆无忧知他们是冲着十年前黑风口的事而来的,便道“阎王都没有了,小鬼还猖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