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把他衬的像个傻子,不明白“空”的意思。
这时,地漏里的淤泥经过烈火的焚烧,扩散开来,露出几枚沉淀其中、生了锈的徽章。
齐绪蹙起眉,像是...
他用手指使劲撬开铁片,探入胳膊攥住铁物质取了出来,搓洗干净。
红色诉说着无尽的勇气与激情,蓝色蕴含着沉稳与睿智,两种色彩交织在一起,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的确是士兵的身份象征。
齐绪陷入沉思,人面皮、徽章,很难不联系在一起,粗粝的指腹搓一排钢印编码。
他映着阳光仔细查看:“0117……”
齐绪脸色大变。
老家青鸾市的区号!
他连忙把三枚徽章依次排开。
全部都是 0117!
齐绪脸色沉了下去。
当初火车站沦陷,他没搭上前往固伞的列车。
那时,脸上带疤的军官让 1 - 12 号厅的人都顺着铁轨走,最终走到了哪儿。
显而易见,江澜城。
他们或许是哪个岔口迷了路,或许所携带的物资支撑不到固伞,只能往南方相对安全的沿海城市行走。
究竟事实如何,找人问一下便知。
齐绪装好徽章,大步走出澡堂。
“弄死了吗?” 古川已然穿好了衣服,可他依旧觉得很冷,嘴唇打着哆嗦。
“呃…” 齐绪张开嘴,诚实说:“不知道,可能死了,可能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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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切!” 古川猛地打了个喷嚏,搓动发痒的鼻子,声音沉闷。
“那张脸…会不会是被武烈杀来立威的受害者?”
齐绪沉默不语,靠着墙壁蹲了下来。
古川低垂着头,他岂会不知沉默就是肯定。
许久后,声音干涩,“肉呢?”
地漏就那么一点,只有把人切得稀碎才能塞进去。
听戚嘉萍那个女人说受害者有六名,都是成年男性。
加一块上千斤,下水道一定会堵。
可浴室地漏脏归脏,还算通畅,并无倒灌反水现象。
何况肢解处理费时费力,干脆丢出监狱围墙不就好了。
所以,肉呢?
古川隐隐间有了猜测,监狱所囤的食物撑死顶半个月,还是勒紧裤腰带,一天一顿的算。
在没等来基地救援之前,这些人的处境是进退两难。
出去死,窝在这儿还是死,但,是慢性死亡。
具体能慢到什么程度。
监狱有上千号人,吃到最后,怎么都能苟个几年。
人命比有限的食物廉价,趁现在还有火源,烧熟了,不去想,就能咽下去。
古川胃里直犯恶心,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也许是受了凉,也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亦或是接受不了杀人食人的暴行,糟糕的环境...
他脸上露出罕见的脆弱,只想尽快离开。
“咱们走吧。”
古川双肩下塌,深深埋起脸:“走吧……”
齐绪沉闷地喷出鼻息,像个老父亲般顺着对方的后脑勺。
他明白古川不是要弃之不顾,而是无法与其同在一个屋檐下。
可若是走,监狱怕是不会轻易把他们这两棵救命稻草放走。
尤其是他这个‘统领’。
说什么 “相信我,一定会回来”,“我们就住附近”,屁用没有。
齐绪设身处地地想,这套说辞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任何保证都是无用的,他们唯有看见人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