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韩云还记得,她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方,第一次战栗着亲手把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鸡丢进狗场,那时的小狗们最大的才几个月,呆呆萌萌的,摇摇晃晃的围观着这个奇怪的物种,怯怯地不敢上前。
身旁的东山又抓起一只大一点的,利落的用刀划破鸡脖子,甩手丢进狗场。
浓重的血腥味让韩云忍不住干呕两声,东山适时的把她揽进怀里。
别怕,有些事,早晚要面对的,不用怕。东山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狗场里的小狗,在血腥味的吸引下慢慢开始试探,慢慢的从舔舐转变成啃食、撕咬,原本肉墩墩的鼻头渐渐变得皱皱巴巴,温顺的大嘴裂向耳边,鼻头上、嘴巴上、胸前的鬃毛、两条前腿都沾满了血迹。
那一天是韩云主动的,她懂他,她爱他,她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这就够了,就这样,急不可耐的两人,在狗笼旁边,在凄厉的狗吠声中……
之后的每两天,他们都会去亲自喂一次。
狗越长越大,却越来越瘦,整张皮下面是巨大的骨架,再也没有小时候胖乎乎,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纷纷露出嗜血的双眼。
东山说,不需要它们强壮、凶残,只需要它们饥饿、嗜血。
看似相亲相爱的一群小动物,在食物和血液被摆在面前的时候,一切的友好都是假的,只有争夺、撕咬和死亡。
东山曾对她说,成王败寇,在动物世界里更是如此,所以他才带着她逃离。
既然成不了王,那就成寇,总之,这个天下必将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有时候,韩云也觉得东山的思维逻辑有些奇葩,但是她就是愿意陪着他一起疯,一起奇葩。
非典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所有的村落、乡镇、社区、县城甚至是城市都被封锁管控起来,各种各样被淘汰的废物有了用武之地,他们被以各种名义纠集起来,身穿迷彩服,手持橡胶棒,名正言顺的严防死堵在善良人们的必经之路,然后又以各种理由限制着他们的自由。
权势,是一种比美色和金钱更容易让人无法自拔的诱惑,一旦拥有了就很难放得下,特别是在封闭条件下,权势甚至能掌控一个人的生死,因为无人知晓,无从查起,更是无迹可寻,权势的力量是无形的。
最近几天,远处的村口,一直有人因为家事或者工作要通过检查站而起冲突,原本东山一直认为他们都是一奶同胞,大不了吵吵闹闹,所以每次听见有人争执就拿起望远镜坐在房顶看热闹。
韩云的视力一直就很好,依着东山,也朝喧闹的地方看去。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有人拿起橡胶棒砸向人群,其他人似是收到信号,不约而同抡起手中的橡胶棒,一时间谩骂、求饶、哭喊声大作。
韩云眯眼看向远处,5、6个统一着装的小伙子,分分钟就把十来个手无寸铁的男女村民砸倒在地,哀声一片。
妈!妈!呜呜呜!突然连声的呼喊和哭泣响起,村子方向又跑过来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小伙子,一下子把跪趴在地的几个人围起来,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哼!这就是公然对抗禁令的下场,把人抬回卫生所,检查一下是不是传染病致死的!领头的是治保主任王元。
东山自然是认识的,前几天还以检疫为由,来这里强行要走了一只狗,其实是被吃掉了,东山不缺狗,更不会在意。
韩云拉拉东山的衣角,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人生地不熟,这也不是他们该管的事,就没再多说什么。
深夜,一曲终了,东山看看怀里安睡的韩云,温情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缓缓抽出手臂,起身下床。
小院的铁门声响太大,东山选择翻墙出去,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