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病人将吃食全都吐出来之后,人顿时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只是众人看着车上另外三具尸体,众人皆是一阵沉默,半晌有人低声叹息,“可惜了,都到了这里了,怎么就给死了呢?眼下就能过上吃饱的日子。唉,看来那边是真的没法子过了,否则这些人怎么会不断跑过来?只是不知道,咱们家中的房子还在没有在,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围观的百姓当中,不少人跟着一声叹息,这一刻,许宣才发现,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感慨世人皆是一种醉生往死的生活,只把杭州当卞州,可是如今看来,还是自己错了,或许只有在这中情况下,这些人才会漏出自己的真正的面目吧。
待衙役们将这尸体带走,门前有陷入了一片平静,早就有衙役将诊治的收据,只待日后官府来人汇账,这个时代的官府还是很有公信力的,
“许宣,我今日看你用的瓜蒂散,不像是咱们自己以前配置的吧,”等人走光之后,王凤山问道。
许宣点了点头“是的师傅,这瓜蒂散原方是用瓜蒌赤小豆研粉,然后以香豉三钱,用热汤七合,煮作稀糜,去滓。取汁合散,温,顿服之。不吐者,少少加,得得快吐者乃止,方法不但复杂,若是如今日的急症,恐怕会误事,所以弟子和师兄就琢磨了几日,将原方改为瓜蒌、赤小豆各等分,明矾一份,粉碎成末,在将豆豉粉碎,单独存放,用时将瓜蒂散冲散,加入豆豉,一起让患者服下,一般来说,很短时间就能催吐,”
王凤山琢磨了片刻,摇头叹道“你们这个改法,固然药效变强,可也只能单做催吐一途了,若是寻常治疗腹胀等症,恐怕病人是要承受不住吐出来,这样一来,治疗其他病症怕是不能在用了。”
门外的两个难民此时已经缓过劲来,艰难的从这地上爬起来,四下好奇的打量周围的一切,只是片刻之后,二人却是抱头痛苦起来,
本来看这二人恢复过来,众人就要散开,此时看这二人痛哭,终于有人忍不住走过来问道“兀那汉子,这好不容易逃到咱们汉民的地方,又这般痛哭作甚?若是怕日后无法生活,我给你找个活计,总计让你能混个温饱就是了。”
其中一个汉子,听有人这般说话,连忙擦了擦眼睛,拱手道“感谢众位,我有手有脚,哪能饿死?不过我是想来,这一路上死去的人罢了,从家里出来时,乡邻二十余口,还没走到边境,就被鞑子杀的只剩下七八人,我妻子儿子,尽数被鞑子屠戮,如今活着到咱们大宋的,只剩下我们兄弟二人,其余人尽数死了,触景生情诸位说我怎能不悲伤?”
众人听这汉子所言,俱是沉默,但如此乱世,人能活着已经极为不易,比他们悲惨的更是大有人在,大家不过普通百姓又能如何?
“那小哥你打算日后如何?”许宣听着这汉子所言,忍不住叹息一声,开口问道。
这汉子晓得这位就是刚才救下自己的小郎中,摇头苦笑“还能如何?妻儿尽亡,我活着也没意思,一会我就去投军,我别的本事没有,好歹学过两天武艺,想必军中我还有点作用。”
众人听闻,皆都一片沉默,许宣看着北方,忍不住说道:“若是有能力,将北方的百姓接过来,让更多人脱离苦海,这才是男儿当做的事情。可惜,朝廷如今按兵不动,北方百姓尽数受难。”
他这般一说,人群中不少尽是北方南归之人,听闻许宣这么一说,均是感同身受,
“幼稚!”一旁人群中,有人喝道
众人望去,只见一老者分开人群出来,看着许宣说道“原本我也以为你还算是有些见识,程昉号称识人辩才,如今看来,程昉却是走眼,选了一个只知道夸夸其谈之徒!”
许宣听着老人所说,本来还仔细听着,可是听他评判程昉,忍不住冷哼道“小子年幼见识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