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晋商几乎团灭,这里头牵动的利益之大,在场的人当然知道厉害。
可定国公徐允桢只是瞥了郑三俊一眼,并不对儿子的举动有丝毫干预。
笑话,朝堂之上无大小,只论事,你这不是倚老卖老吗?
身为定国公,徐允桢与张之极一样,对内阁乃至六部高官,丝毫不惧。
自打张世康被崇祯皇帝封作大元帅后,徐允桢就明白,定国公的命运已然与此子强绑定了。
张世康若无事,那他家小子,乃至他这位定国公都会相安无事。
但倘若张世康倒下了,以徐允桢对文官的了解,那群人绝对会落井下石。
就目前而言,不论是徐允桢也好,还是泰宁侯陈延祚等人也罢,凡是有自家孩子入了京营的,都对目前的局势相当满意。
父子同朝,不论是对于文官还是武官来说,都是极为荣耀的事,更别提自家孩子都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获得的爵位。
眼瞅着孩子朝气蓬勃的与文官互怼,他们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何为小辈?文远兄为霸州伯,品级比你高多了。
再说,此乃朝堂,议事本就该就事论事,难不成还要排个辈分?
你郑大人年龄大,你就说的在理?是这个意思吗?”靖虏伯孙大胜也站出来嚷嚷道。
孙大胜人高马大,嗓门也大,一副脾气不好的暴躁模样。
郑三俊正想反驳,崇祯皇帝摆了摆手阻止了这场争执,他并不想刚一上朝就闹得不可开交,便道:
“卢象升与孙传庭也算得上朝中老臣,为人沉稳有加,朕想来,他们既然敢如此做事,定然有原因。
冠军侯,此二人为你的部下,此事,你应当知道吧?”
事儿本来就是这小子整出来的,崇祯皇帝担心言多必失,十分平静的将好大一个皮球提到了张世康面前。
张世康稳稳的接住了皮球,出班奏道:
“回陛下,此事臣知晓。
泾水之役,建奴溃逃时,臣抓住不少随行建奴的商贾,这其中大半都是晋商。
臣当时好奇,这群晋商跟着建奴作甚,便对他们拷打,才知道晋商竟然为了利润,暗中资敌。
此事有人证物证,建奴劫掠的不少物资,皆在那群人所在的商队中截获。
于是臣便给卢、孙两位大人下令,让他们彻查此事。”
闻听此言,内阁首辅刘宇亮皱了皱眉头,似乎很是生气。
“既然只是让他们二人查案,他们二人怎敢擅动刀兵?
一千多口人呐!说杀就杀,没有定罪就敢如此做派,岂不是将我大明律视作儿戏?
还有,冠军侯,当时你不是说并未截获物资吗?”
当时阁臣就在现场,当着天子的面希望那些截获的物资可以物归原主,可包括张世康在内,所有武将都推说并无此事。
如今却又拿出来当作证据,刘宇亮觉得张世康实在是不要脸。
不过他还是见识太少了,张世康闻言面不改色道:
“好像是死了不少人,不过刘阁老,这好像并不能说明晋商无罪吧?
难道就没有可能是,晋商得知事情败露狗急跳墙,卢大人不得已才动了刀兵?
至于截获物资的事,本侯也是后来清查才发现的,只是忘记跟诸位说了。
物资不多,只有一车,貌似是高阳某位退休老臣家的。
你若需要,几天后给你送去。”张世康张嘴就来道。
……
大明第一搅屎棍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