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的手臂上浮起粒粒分明,望舒按住砰砰砰的心跳,“老将军呢?”相比死对头,柱国将军更应促成洛阳这边……传闻他提携后辈,任人唯贤,破了他大后方又无庞大家族的秦修远总比三十年对头更入他眼才是。
“卸甲闭户养伤。”
大将军成为长安之主,秦修远还是晚了一步,谁能想到,最后时刻是权贵造了反。
天光微亮。紧急信件一封封发往巴州荆州和毗邻滇南的极南之地。
出兵计划搁置,秦修远坐镇洛阳城,长安的信报不断,望舒诧异,竟有些和平夺取帝都的那味,她以为的杀精光并没出现,里面一切如旧,只是大将军控制了饥饿的帝都。
帝都太饿了,富裕的洛阳切断了粮食的供应,冀州又蝗灾,几乎颗粒无收,终是棋差一招。
兜兜转转,秦大将军和秦修远如今是这些年来挨得最近的一次。
老熟人大将军许是春风得意,大口吃肉之后给秦修远留了口汤,几天后破天荒派人把此前提溜过来作工具人戏耍许久的秦修远亲娘送到洛阳城下,以示诚意。
秦修远亲自率人去接入城里,对于随行来的人员重金感谢,并让原路返回,不得入洛阳。
于是在婚后十几载家里正式有了第二位女性,处境尴尬又具有天然辈分优势的婆婆。
被大儿子接回的风韵妇女如今已枯瘦,白发颇多,嘴角眼边纹路深深,只她极为白皙高挑,异色眼眸,一家五口站在一块,望舒深感自己是被借腹生儿育女的工具人。
“望舒见过婆婆。”
“大宝见过奶奶。”
“二宝见过奶奶。”
望舒牵着一对儿女给上首的王氏行礼,王氏点点头,盯着微微俯身行礼的一大二小,两小人好奇看她,毫无惧色和敬意。
相顾无多言,秦修远抱起一对穿得漂漂亮亮的儿女,惹得娃娃左右献吻,不忘吩咐妻子:“娘亲舟车劳顿,舒舒你带去安置下。”
在另一个小院子,收拾干净整齐,床褥新换,从武馆里调来的两名武丫鬟守在门口。
“婆婆,有些匆忙,您看看哪里还需要添置的,吩咐小春小夏。”
王氏环视一周,偏院,兜兜转转,如今在儿子这,仍是偏院。
儿媳季氏变化可大可小,不比当年青葱的瘦丫头,如今是风韵成熟的妇人体态,只她的神情举止面貌倒变化不大,轻浮不稳重,可见自个儿子将她宠得多厉害。
原本自己以为很快命殒黄泉的小丫头,如今仍是儿子唯一的夫人,还生育一对儿女,这造化!
“季氏,这么多年你身体好多了。”王氏想自己不过五十出头,却容颜枯槁。
望舒顺从回答:“病痛少多了。婆婆您想先用夕食还是歇会?”
“用饭吧。”王氏接着问,“我老了很多吧?”
这话……望舒看看近在眼前的婆婆,不用问这几年大受煎熬,岁月催人老,方才第一眼唬她一大跳。“洛阳脂粉和保养方子多,定能好好养回来。”
夕食气氛尴尬。用筷子不大利索戴着围兜的娃娃仍然一左一右缠着爹爹夹菜,一会要肉肉一会要菜菜,秦修远乐在其中,剔骨去刺撕碎放在小碟里,时不时给王氏夹菜,“娘,这是洛阳蒸肉。”
初秋燥热不减,晚风虽凉快,胃口不见好,望舒单独一小份酸汤水饺,一勺一勺慢吞吞,喝汤汤水水。
长臂夹着块劲弹的肉丸子稳稳喂到嘴边,“不。”肉丸子执着要喂,望舒眯男人一眼,不情不愿张嘴咬下去。
却剩了半碗干饺子,望舒推给负责光盘行动的男人,王氏就这么看着自个儿子把儿媳剩下的饺子一扫而光,心里百味杂陈。
曾经他的父亲也是这般,把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