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温泉园子的菜农送菜上门,桃桃刚剁了肉和馄饨馅,以防新鲜白菜沾到油变质,望舒让她整自个事,别挨过来。
季二嫂、望月和望舒把手洗得干干净净,三人裹着新的围裙,喘大气地把两车白菜搬到院子里以备清洗和晾晒。
赶着日头,接下来三天,并上桃桃,四人打了水,一一把两车白菜清洗好,晾在专门编织的竹筛上,腌菜缸子清洗晾晒。
最后那天几人一块把白菜和缸子搬到耳房去算完事了。剩下备好盐醋温开水等配料,最后盐渍压日期都是桃桃和季守的活。
季母看如此相处着倒是和睦,放心许多。
立冬至,寒意侵,水开始冻,地开始冰,万物开始修藏生机。
望月小心翼翼地扶着怀胎八个多月的季母跨进西厢房。
屋内置了俩炭盆。望舒趴在床上算着家具坊送过来的账单,两张床,两个搭衣服的衣架并着两套被褥,还要加订五车柴火,从家里搬桌椅衣裳和洗漱器具……
“季守跑来说家具坊近期订单多,床后日能赶出来,衣架来不及,若要临时多请师傅来做,工费得高个半两。”
这家家具坊手艺没得说,就是各种小手段中途加价,老板钻营钱眼的功夫了得。常以中途得了好木料极配你的家具,这床和店里这套梳妆镜同出一木不如拿下,订单多临时请好师傅得加点价等之类的法子多多卖货挣银子。
季母说完,望舒的眉头立马就皱起来了,又来了!又来开口要加钱!
往外叫了一声,“季守!”
季守立马跑进来,立在屏风前。
“跟老板说,衣架来不及就不做,这个我从家里搬过去,床做好就行。床明天不能交货,定金你就拿回来。他要是敢吞定金,你就直接去街上一嚷,花点银子给你的那群小兄弟,把这事抖了!你知道怎么抖吧?”
自是知道。“咱提前两月下定,约定明天收货,老板临时加价,一套计划全打乱了,小姐如今更是被气得病情加重卧床不起了。”
望舒很满意。“只求老天开眼,我前几个月辛苦种粮食拖垮了身体,如今只要一个说理的公道。”
种粮的大恩大德怕是叫花子都铭记在心。
季母走近女儿,摸了摸她始终微凉的双手,吩咐望月把火盆再挪近点,“舒舒,要不再等等?”
原本说好等修远回来得了他的应允再搬进去,粮车马队预计还要十来天方能归城。如今立冬一过,渐渐开始天寒地冻,地龙近在眼前,望舒自行决定后天就搬过去。
猛地摇摇头,望舒拿手搓搓被面,一脸理所当然:“娘亲你就放心吧,除非他决意换个妻子,不然以我俩的性格,我做什么,他只能随意。”
别看他委屈大了,望舒想,我自个忙前忙后累得要死,除了自己的事,嫁给他别的都随他,很大概率他还能在她没了之后再娶,说不定三妻四妾左右逢迎呢!
望月:……她这个姐夫看起来不像三叔的性格…
季母:……修远委屈你了…
晌午,下值回来的季父听闻此事,欣慰地捋捋小胡子,“乖女儿果然有乃父之风!”
季二嫂:……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三天后,秦家前的小巷子,家具坊的老板和工人进进出出,床,衣架子,全新的两套,最先送进东厢房的卧室和小书房,随后季守和两位嚒嚒指挥着两架马车和一群猴儿,对照着望舒的吩咐,规规整整地将季家常用物品搬进来。
东厢房一大早烧起了地龙,东西如何摆放,望舒早早有了计划,那些说要按时辰有繁琐仪式,新床要各种摆放忌讳的,包括她爹娘,都被她用同一句话打发了,“付钱的时候咋没忌讳?谁花钱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