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依旧闭着眼睛,女孩子的模样安静极了,要不是睫毛随着不均匀的呼吸会时不时轻颤一下,真的会让人以为她已经熟睡。
人在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时,逃避便成了最容易达成的本能。
可偏偏她想无视,贺宗明却不许。
“挽月,我在等你的回答。”
他依旧留在她房中,大有她不给出回应他就不走了的态度。
挽月这才没办法,无奈睁开了眼睛,眼皮垂着看着被褥上的花纹,小声说:
“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做什么?我的想法和意见在你这里又不重要。”
她不喜欢他,从没想过要跟他生活在一起,可他还是把她给骗过来,圈养起来了。
她不愿意跟他接触,更没想过要为了他那些晃眼的钱财出卖自己的身体,可他还是威胁加压迫的一次次在她身上成了事。
跟贺宗明在一处,挽月起先是从没放弃过表达她自己的意愿的,可她说的话他尽数反驳,她卑微的哀求他全都不在乎,她的一次次为自己争取,辩驳,得到的也只是激发了他的怒火。
她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自我,他只关注他愿意关注的事,只想着他自己的付出该得到多少回报,只在意他自己的需求有没有得到满足。
就跟许多年以前,挽月跟阿立当笑话谈及苏清漪婚事时的判断一样。
贺宗明这样出身名门的贵公子,他是永远学不会真正为他人考虑和着想的,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很难体会到真正的没有束缚的快乐。
只是那时,挽月幸灾乐祸,以为倒霉的会是苏清漪。
而现在,她自食恶果,被困在贺宗明身边的成了她自己。
浴室餍足的余韵仍旧残存,贺宗明此时非常好说话,见挽月终于愿意理人了,便把她身子半抱起来,让两人待得更亲近些。
“两个人的事,一个人怎么定得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可以开口,我不怕你对我提要求,只怕你满口谎言,满腹心事,把我关在你的心门外不肯接纳。”
挽月枕在他腿上,贺宗明的手指拨弄着她脑后的发丝,一点点帮她理顺,他的语气和动作都极尽温柔,但那话里的内容……
挽月抿了抿嘴角,心中暗骂一声狐狸精。
之前是她轻狂了,竟然拿骡子去类比贺宗明。
骡子多老实本分啊,勤勤恳恳,踏实务实。
贺宗明这样的,分明是只狐狸!
乍一接触温柔无害,实际上阴险狡诈,口蜜腹剑,一肚子坏水!
她在他手里,已经被骗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从未婚少女变成未婚少妇,全是他给她积攒下的血泪教训!
再华贵的金丝笼,也只是一个笼子,囚住的是自由!
她现在看似生活的很好,实际上也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阶下囚。
他囚着她,霸占她,在她身上占尽了便宜和好处,竟然还表现得仿佛受了委屈的人是他似的?
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得了她的人还不够,竟然还敢妄想引诱她的心?
挽月乖乖地把脸枕在贺宗明腿上,浓密睫毛遮挡住的大眼睛里却全是讽意。
“你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做什么?要是让外人听见,不知道的说不定反而以为是我欺负你。”
浴室里累着了,挽月现在人很虚,讲话声音就偏小,口吻又柔柔的,带着她们春城的口音,仿佛一缕春风轻轻拂过杨柳岸,柳枝轻舞,河水碧波荡漾的那一种让人内心都静谧下来的美好。
哪怕她话里的内容是不满的,可听在别人眼中,也只是小女孩的娇嗔。
贺宗明轻笑了声:“谁说你没有欺负我?我一整颗心都在你身上,日日夜夜想着你,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