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章,太阳马上落山了,你们还让子谦一家站在这里吗?”
“岳丈说得是,我这就带主公入城。”
在兖州城外寒暄了一阵,眼看天色不早,齐克让连忙让谢彦章和齐梦棠在前带路,引着齐慎和众多家眷、亲兵,一道进入兖州城。
进了兖州城,齐慎和几个妻妾,被安排到齐府居住,同来的亲兵则在府邸周边就地扎营,以保护自家主公的安全。
…
“绍威我儿,此番你随孤到兖州,吃穿用度方面,可有什么短缺吗?”
当夜吃过晚饭,齐慎闲来无事,让人去军营,把罗绍威叫到自己的房间,笑着向对方问道。
自从来到汴州之后,罗绍威便被委任为拱宸军左厢第一营兵马使,隶属于都指挥使赵匡凝的麾下,负责拱卫齐慎的安全。
“承蒙义父照应,孩儿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
听到齐慎询问,罗绍威立刻拱手回应,接着好奇道:“义父深夜召孩儿来此,应该不会只是为了问这个吧?莫非还有什么事吗?”
齐慎摆了摆手,命周边齐府仆从退下,一面招呼罗绍威坐在自己身侧,一面给他斟了杯烫好的热酒,继续顾左言它道:
“绍威,算算日子,你到孤身边也有几个月了,如今魏国的实力如何,耳闻目睹,你应该比外面那些藩镇官员清楚得多吧?”
罗绍威咽了口唾沫,接过酒杯道:“魏国在义父治下,国泰民安、军威雄壮,光是在册的精兵就有数十万,天下恐怕没有哪家藩镇能够和魏国相提并论。”
见对方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心悦诚服,齐慎很是满意,接着问道:
“上回在汴州,孤让魏博、义昌、平卢、河阳这些外附藩镇,按时向朝廷缴纳夏秋两税,取四留六,此事你应该听说了吧,你有什么看法?”
关于这件事,罗绍威的确听说过,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天子驾幸汴州,汴州代表的便是朝廷,周边藩镇倘若真心忠于唐室,自然应该向汴州输款。”
罗绍威口中虽这么说,其实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此刻他人在齐慎身边做质子,言行举止,自然要站在齐慎的利益角度,故而如此回答。
齐慎也知道对方说的未必是真心话,但还是笑着道:“很好,我儿能这么想,孤心中倍感欣慰,只是当日你们魏博的使臣,还有义昌军的使臣,似乎都对孤的安排不太满意,孤希望你能修书一封,劝劝你父亲,让他服从孤的安排。”
魏博军与义昌军都是河北强藩,虽然先前迫于形势,全都归顺了魏国,但两镇到目前为止,全都保留了高度自治,只不过双方的节度使,各自将一些家眷送到了魏国做人质。
齐慎有些担心,自己之前定下的赋税政策,会不会把两家藩镇逼到自己的对立面。
这两家要是一家单独造反,还不算是自己的心腹大患,要是两家结盟,合力与魏国对抗,那么想要出兵快速平定,只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齐慎现在只想发展内政,不想对外用兵,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直接逼反两镇,所以今夜他才会召见罗绍威,希望通过对方,缓和与罗弘信的关系。
听了齐慎的话,罗绍威身体微微颤抖,额头满是汗水,连忙拱手道:“义父放心,此事包在孩儿身上,孩儿马上让人送信到魏州,父亲他老人家深明大义,相信他一定不会与义父为难。”
开玩笑,要是罗弘信真的背叛了齐慎,那他罗绍威自己的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可就难说了。
齐慎望着罗绍威微微一笑,忽然开口向对方道:“绍威,在孤身边好好干,将来时机成熟,孤会向朝廷保举你出任魏博节度使,继承你父亲的基业。”
“啊……多谢义父,多谢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