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纹丝不动地盘膝坐在地上，双眼紧紧闭着，周身的温度一点点地往下降，冰冷的气息像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她笼罩。

一滴滴汗水，从她额头渗出，在苍白的皮肤上划过，还没来得及滴落，就迅速凝结成冰珠，最后掉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渐渐失去了血色，眉头紧锁，牙关紧咬，原本柔和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狰狞。

站在一旁的皇璩笥一脸凝重，视线一直凝在秦月的身上，仔细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从始至终，秦月都没有出一点声音，只有紧咬的嘴唇显示着她正在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皇璩笥说得轻巧，仿佛这破妄丹只是一枚寻常的丹药，可实际上，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丹药服下之后，会给服用之人带来何等的痛苦。

那种感觉，就像是体内的每一缕元力都被强行抽离、撕裂，再粗暴地拼接在一起，其痛楚难以言喻。

他深知这其中的凶险，唯恐一个不慎，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因此，他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秦月的身上。

白墨一边屏息吸收着药力疗伤，一边分神关注着秦月的状态。

他知道皇璩笥在担心秦月承受不住破妄丹的药力，但是和秦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他很清楚皇璩笥的担心是多余的。

秦月的毅力远非常人所能比，有时候他完全不敢相信秦月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

一天过去了，半夜，秦月感觉自己仿佛被冰雪彻底包裹，睫毛上、嘴唇上都凝结了一层冰晶，刺骨的寒冷仿佛渗透进了她的骨髓，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冻结。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被绷断了。

意识刚占据这具身体的时候，无数零碎的画面涌入脑海，像是被人强行塞入一段陌生的记忆。

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难以拼凑出原主完整的人生。

她很难从中去了解原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多只能靠画面去猜测，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在看到曾梓笛的时候不太明白原主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

可就在此刻，一些从未出现过的画面，却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脑海。

那些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起初是原主年幼时在藏书阁中翻阅书籍的场景，小小的身影穿梭于书架之间，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

渐渐地，原主长大了，她不再满足于藏书阁中有限的书籍，开始频繁地前往天风城各处，寻找那些罕见的古籍孤本。

这些画面她曾经都见过，但这一次，画面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原主翻阅书籍的动作不再漫无目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渴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她奔波于各个书摊，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不惜花费重金购买那些残缺不全的古籍。

原主究竟在寻找什么？

刺骨的寒意仍在渗透，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于是强忍着这深入骨髓的寒意，咬紧牙关，努力保持着意识的清醒，继续在原主的记忆碎片中探索。

画面跳转到一处古色古香的书房，原主正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神情专注而激动。

那本书似乎是她苦苦寻觅之物，书页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但她还来不及看清，画面就如同破碎的镜子般，碎成了无数片。

紧接着，出现的画面是原主面如死灰，将那本书丢入火中，任由火焰吞噬掉一切。

果然，人杀多了，就有经验了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