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臭汗,杨暮客指定不能就这么进屋睡觉。看了看院子里的凉水桶,一咧嘴。难不成要用冷水洗澡?
玉香扭着身段从暗处走出来,“道爷出门一趟,教唆野鬼害人。不怕折了功德么?”
杨暮客两手叉腰,“赶紧给我弄点儿热水洗澡。功德不功德,我又用不上。就算折功德,又能折多少?”
坐在浴桶里,温水烫得舒服。杨暮客大喇喇地叹了口气。
“你就这么一路跟着,也不知帮忙。”
“您的因果。婢子插手作甚。”
“我觉着那捕快啊,死得不冤,去祸害那贪官更是理所当然。贪官坐堂,这些捕快上行下效。即便没有今日这一遭,早晚也会有另一遭。所以这功德折不到我头上。”
“您真这么想就好了。”
杨暮客拿热毛巾盖住脸,是啊,这骗人的话说作甚呢?他怎么想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帮那个捕快,他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帮。
静坐了一会儿。法力又涨了一点儿,勉强够了一个阳雷咒。躺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起床,浑身上下疼。尤其是大腿根儿上。
玉香见着了噗嗤一笑。
蔡鹮一脸好奇,“少爷昨儿没盖好被子么?怎地还冻着腿疼?”
杨暮客拉着一张脸,“谁叫你晚上不给我暖床。”
蔡鹮小脸一红,“你让婢子去耳房睡,还怪着我了。”
杨暮客哼了声,“不怪你怪谁,以后都不用你暖床了。我得学会了一个人睡。”
小楼探出窗子,“你多大人了,要不要脸。一个人睡觉还要学吗?好吃懒做的东西。”
“来了。来了。”杨暮客黑着一张脸进屋吃饭。
吃完饭小楼拿出来一沓请柬。“挨家发出去。见着人好好说话。咱们出门在外,多亏了别个帮衬。这些工部的大臣,大冬天的离京去修江堤。都是你一句话招的。不然人家好好地猫在屋里过冬,受那份儿苦作甚。”
“记着了。”
杨暮客拿着请柬去找季通,让季通随他去发请柬。春风自然是要一齐跟着。
这一回春风专门叫来了一架飞舟。
天上飞,自然比地上跑要快。才一晌午,就发了六家。
杨暮客也没留在那些人府里吃茶,只道是请柬还多,不能耽搁。
这些工部大臣的府衙,有些春风认得,在外面候着的时候也与门子言语几句。打听了下府里大人擅长什么事儿,是能书能画,还是精于计算,亦或者是统御有方,他都做到了心中有数。
发放完了请柬,杨暮客身上酸疼缓解许多。回到洽泠书院,玉香递过来一瓶药油,让杨暮客睡觉前往身上抹。
小楼看着桌上剩下了一张请柬,问,“怎么还留了一份?”
“昨儿遇着了迟大人家的孩子,我告诉了迟公子洽泠书院宴客一事儿。就不必再跑一趟。”
小楼眉头一皱,“那怎么能行。吃完了晚饭你亲自送去。”
“行行行。”杨暮客敷衍地点点头。
才吃完饭,粟岳登门拜访。
杨暮客摸摸鼻尖,把请柬掏出来递给粟岳,“这事儿你帮贫道办了。”
粟岳讪笑着收下请柬,“稍后就帮大可道长送到迟府去。”
“尊师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可道长不必再叫老道尊师,老道已经辞去国师职位。现在也不是国神观方丈了。”
俩人正说着话,玉香扶着小楼走了进来。
“贾小楼拜见粟岳老前辈。”
“哎呀,使不得。郡主不可如此大礼。”老头上前虚扶着搀起小楼。“郡主唤我一声粟岳道长便好。无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