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衙门,暂且安置在一间茶室。几个小厮轮番照顾,生怕怠慢了他。
罗怀闻讯赶来,却也不知这紫明道友是个什么情况。罗怀一直以为紫明道友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人物,这般孱弱的样子定然是演给旁人去看。
父王的失魂症他也能治,但他不敢。因为这还涉及了修士和凡俗之间的因果。正如玉香所说,要演法天地。证明修士救治人主是为了人道,而非皇室私利。越宏大越好。罗怀本就是皇室之人,他若动手,难以洗脱利己之嫌。
杨暮客昏昏沉沉地看到了罗怀,笑笑,“定安道友来了?”
“紫明道友意欲整治我罗朝政局么?”
“啊?”杨暮客不解地看他。
罗怀探身作揖,“紫明道长冀朝推动改革,罗怀心中敬佩。却不料于我罗朝之中,换了一个法子。手段频出,定安佩服。”
杨暮客搔搔头皮,身子法力匮乏,也懒得解释。罗怀乱想就由着他去吧。
刑部司衙门里,王之开被押解在公堂之上。
“堂下何人?”
“下官是鸿胪寺外使,官职八品,姓王名之开。”
“为何当街杀人?”
“那两个邪教信徒于石门之下占路阻路,亦有窥伺妇孺如厕之嫌。家中妇人曾说,风水先生评判是他们阻了我家商铺的财路。下官见其对外来贵人行凶,新仇旧恨一同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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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呵呵笑了一声,这人当真聪慧。若这王之开一言断定是为保护贵人,那就只能罚他。但王之开偏偏说是新仇旧恨一同清算。那就可以把账归到京都府衙门之上去。这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么?人家王大人出使在外,家中生意还要被那些个邪教信徒滋扰。这日子过得容易么?有此大恨,情有可原。
窥伺妇孺如厕。什么东西!有这样的信众,什么狗屁五律五戒,本官看来是无律无戒。连女人和小孩上厕所都要偷看,又有什么德行可言。
胡思拍了一下惊堂木,“当下可是刑部司刑堂,休要妄言。何样的人连妇孺如厕都要窥视?我京都岂有这样不尊教化的混账?”
王之开低头,“下官之言,句句属实。”
“刑部司捕快领命,马上巡街去查。”
“领命!”
来回不过半个时辰功夫。王之开被定了一个见义勇为,当堂无罪释放。
邪教肆虐,这是礼部教化不兴的责任。身为礼部官员,王之开被视为叛徒。但又不得不破格提拔。礼部侍郎直接让王之开去查邪教之事,顺带整顿京都幼学。
王之开官升七品,回到家中哈哈大笑。但是这些邪教徒真的能查干净么?王之开心中明白着呢,今儿关停了剌爸爸教,明儿就要有湿母母教。他准备与剌爸爸教派和解,如何让这剌爸爸教办的正规,才是正理。反正就是一个破石像,一个破木头。也没正经的神官,不怕遭清算。
阳间在审,阴间也在审。
那老头儿的神魂被护法神打没了,但那小狗的神魂还在。
小狗的神魂被押到了城隍衙门。
京都城隍主审,国神和岁神殿将军旁听。
“你这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是如何躲过我神司巡查的?”
小狗未褪横骨,汪汪两声。
一个狗妖翻译解释道,“启禀城隍大人,这狗儿说。他是其父和一条母狗所生。其父是人,其母是狗。他却不是妖。”
城隍眨眨眼,“只是汪汪两声,就能答如此多话?”
狗妖笑呵呵地说,“狗之声,自有间系空白之美。一句话不必说全,取其留白之意。”
城隍看看狗妖,“声为犬吠,尔比之人言。笑话。尽是留白,岂不是全为你猜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