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杨暮客沉吟着,他不知如何作答。有喜有怯,有畏有惧。五味杂陈。但就是无男女之情的心动。
青姑娘见杨暮客不说话,更进一步,声音尖锐,“公子不是想知晓江女神教之事么?小女子便是神教中人,有何疑问公子只管问我。我定然知无不言。”
杨暮客轻轻放下茶杯,“姑娘近来心浮气躁,想来并未理清心中真意。贫道建议姑娘多专注于自身技艺,莫要分心。”
青姑娘炽热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颤声问他,“公子是瞧不上我么?”
杨暮客摇摇头,“姑娘美得不可方物,能得姑娘心仪,是贫道有幸。但贫道专注于修行,不敢移情男欢女爱。”
青姑娘噙着泪花,“你我同榻而眠,我为你失了清白。你甘做负心之人?”
听到这儿杨暮客眯着眼,龇牙笑了声,“贫道当日醉酒。你如何失了清白?即便你失了清白。不怕告诉你,贫道当下修行由死向生,连个人都不是。我既无人身,自是不能送出元阳,你丢了清白与贫道何干?”
青姑娘呆愣当场,她从没想过这俊俏之人是这样无情无义之辈。
杨暮客口吐实言,畅快不已。他已经压抑许久了……长吁一口气,继续道,“你终于敢吐露实话了么?你是江女神教之人,想来对神异之事也知晓一二。贫道是行走天下的修士,醉酒之时,的确取了你身中元气。但那并非贫道本心。贫道为你破例,本来禁用的神魂之术为你而开。送去生气还你寿数。你我两不相欠,你若还觉得贫道亏欠与你,不妨说出条件。贫道力之所及,定然全力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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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姑娘泪如雨下,“我本一颗真心待你,你为何如此对我?”
杨暮客摸着桌子站起身,“贫道……我……连个人心都没有。又怎么真心对你呢?告辞。”
说完这话,杨暮客一脚踢开门出了屋。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匆匆进屋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自家姑娘。
“姑娘。”
青姑娘抹了眼泪和鼻涕,吐出一口气,“去把门关上。”
杨暮客走得心烦意乱。雀阴从脑门里飘出来,竟然要往回跑。胎光和爽灵同时从身体钻出来,鬼影拉得老长,将雀阴拽了回去。
玉香端着一把扇子施施然走过来,说道,“道爷让我好找。”
杨暮客抬眼看她,“你怕是在这儿一直等着呢。”
玉香把那展览的扇子递给杨暮客,“展台收拾干净了,珍贵物件都被装起来。少爷平日里喜欢用这把扇子。小姐差遣我送过来。”
杨暮客夺过扇子,刷地展开扇扇风。
玉香捂嘴噗嗤一笑,“不冷么?”
“贫道这是在扇走烦恼风。”
玉香倚着栏杆,“不就是一个花船女子,收了做个侍妾,有何大不了的。”
杨暮客斜眼瞥她,“贫道玉树临风,潇洒无双,这一路心仪贫道的女子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收进房里?怕是到了上清门,那山门下要建一个女儿国。”
玉香唉哟了一声,“那可真是难为道爷了……道爷这般铁石心肠,是为天下做功德。”
杨暮客被这冷嘲热讽,刺得龇牙咧嘴,“你一个化形的大修士,整日心里就惦记这点儿破事儿?这监视船中动向的阵法盯着贫道作甚?”
玉香听完这话正经了些,“当下道爷心中可舒服了?”
杨暮客无奈,又背了一遍那日梦里对大二学姐念的那首《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玉香听后心中感慨,“这只是上半阙,下半阙呢?”
“就记得这上半阙,下半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