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花魁唱了一段曲儿,以瑶琴伴奏。似如仙乐。
最后下人从后台送上去一根玉箫,箫声中宴会散场。
演了近一个时辰,花魁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强撑着下场后,丫鬟送来一碗糖水。
花魁耳旁忽然有一个女子说话,那丫鬟是听不到的。这是神女显灵了。
十来岁的小丫头本就没什么心机,听闻神女之声,惊得不敢动弹。那丫鬟以为自家姑娘中邪了,也不敢动。
“你就于这船中留下,不日会来一个小道士。小道士未曾加冠,名叫大可。你需引得那小道士注意,但莫要编什么诓人的言语。若勾引了那小道士,入了他的房里。这一生自是无忧。若勾引不得,怕是此生再遇不着这样的良人。”
青姑娘愣了许久。
“姑娘你莫不是饿傻了?”
“你知我饿还在这闲着,还不快快弄些吃食来。那些贵吃得山珍海味,我却只能台上看着,你可不知多难受。”
“姑娘你先喝干了水,我这就给你去弄。”
青姑娘喝完了糖水,丫鬟也端着碗出了屋。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终究还是逃不出这样的命么?
将那发髻上的钗子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放在盒里。这些都是船上妈妈们的财物,弄坏了怕是这辈子都偿还不清。神女指点委身的那道士也不知是何模样?若入了一个道士的床帐,这辈子怕是要守得凄苦。她心中盼得该是一个书生,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
丫鬟弄吃食还没来,船东倒是先来一步。那些官人和贵人都送走了,这船里也没有饮酒作乐的地方,他们离得自然畅快。
船东妇人跟青姑娘说,“姑娘,这是今夜演出的份子。你且收好。明儿一早我们便差船将姑娘送回去。”
青姑娘傻傻地刚要点头,忽然想起方才耳边的话,“我台上演艺之时,听闻这船上要办鉴宝会?不知要不要请人演艺?”
船东笑了,“自当是请的,若都是些求财之人进进出出,好生无趣。”
“那我欲留在船上,等那贾家商会与敖家船帮办完了鉴宝会再离船可否?船东当是晓得,我才当选花魁,没甚名声。这鉴宝会千载难逢,不该错过。”
船东端详了下青姑娘,“你是个有心的。那便留下吧,待你拢头之日,想必人山人海。”
青姑娘心里咯噔一下。
船东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在这船上用度就免了,不过只有演出之时才有份子钱。莫要贪心……”
“小女明白。”
待那船东走后,丫鬟久久才提着一个食盒进来。
青姑娘坐在桌旁赌气道,“你这蹄子,去了甚久。却不知你家姑娘都要饿死过去了。”
“我的姑奶奶哟,那后厨到处都是争抢的。我若给你挑了些残羹冷炙,你又不喜。自是选些好的,才花了些时间。嘻嘻……我可是选到了那贾家郡主吃剩的那一桌。那郡主是个挑食儿的,好多东西动都不曾动过。那敖家的下人还特意放在一旁,不让别人去碰。婢子找个机会,拿着空盘子换了下来。你看看……”
说完那丫鬟打开食盒,香味扑鼻。青姑娘顿时食指大动。
此夜小楼与两个婢子在敖氏楼船上过夜。
玉香真灵抽空飞出了窗外。
黄员外与古叔仰站在江面,江面平静,倒映星光。
“朱雀行宫祭酒座下行走,拜见城隍大人,拜见江主大人。”
“行走大人有礼了。”那二人一同作揖。
城隍先开口,“小神前两日惹了上人不快,不知行走大人可曾帮忙美言?”
玉香摇了摇头,“道爷还在狱中,本行走也不好闯进大狱相见。待道爷出狱后才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