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家伙了。看看是否能从她口中得来消息。
那些个寻妖司的小吏上前说了些近日在这庙里修行的近况,尤汤坐在轮椅里笑颜解答。偶尔还时不时拉上杨暮客作解。
杨暮客俗道之法烂熟于胸,有些答案算得上别出新裁。令尤汤都耳目一新。
送走了这些小吏,尤汤再引杨暮客去了经堂。经堂旁有一口大钟,这钟落了蛛网,许久未敲过了。
杨暮客初见以为是晨钟暮鼓之钟。
尤汤余光看出了杨暮客的疑问,介绍道,“这口钟乃是我寻妖司寻魂之钟,死于不知何处的寻妖司之人,可敲此钟招魂归来。立衣冠冢于后山。”
杨暮客点了点头,“那还是不响为妙。”
“响与不响,这后山都越来越挤了。等下官也住进去后,那些老骨头得挪挪地方。下官可就是喜个清净。”
经堂里有精舍,给寻妖司小吏打坐之用,穿过精舍走廊,是一栋二层小筑。小筑窗门紧闭,挂着木锁。
“这里头也没什么正经的书籍,现在当遗物放置之地所用。”
二人再往前,穿过经堂。是一处小院,小院种了桂树。
黄花朵朵,坠满枝头。
杨暮客闻到了桂花香气喜不自禁,上前托住一团花,看着蜜蜂采蜜,蚂蚁攀爬。
“道长可喜欢此地?”
杨暮客点头道,“喜欢。”
“那道长今夜便于留宿吧。再往北可就见不着这桂树了,罗朝北地已入隆冬,便是那松柏亦是有枯败之象。”
杨暮客看了看那紧闭的门窗,似是久无人住。门窗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此地原是何人居所?”
“水师神巫祭居所,我等寻妖司官吏与这些巫祭修行道路不合。此地风水反倒会扰了寻妖司之人心境,道长兼修多长,根骨齐全,自是百无禁忌。”
“贫道看着屋舍齐整,你们竟然有心修缮。”
尤汤呵呵一笑,“占了人家的庙,鱼姬娘娘不怪已是万幸,还要拆了人家的屋,那岂不成了十足的混账?帮忙修缮,说不准哪一天,这鱼姬娘娘就能迎来新巫祭了呢。”
“看来你们早就知道人道之变……”
“知道,知道。”尤汤叹息一声,“天下大势但凡通晓一些道术之人都能看得清。否则那冀朝又乱个什么。罗朝有幸,大仙落脚。清扫干净了障碍,待变化之时,自当乘风而起。”
杨暮客掸了掸一旁的石凳坐下,“贫道愿闻其详。”
尤汤抿嘴看了看杨暮客,这些话定是要说的,但怎么说,何时说,当需谨慎。此时也许不是最好时机,但也不差。
“大可道长知晓的奴籍奴户一说,可有愤怒?”
“若是以前,会有!”
尤汤点点头,“下官曾说过,罗朝之人分三等。这第四等便是奴。向上的路越走越窄,那便挖出一个坑,给这三等人展示下场。若为奴,人神共厌!道长也许会疑惑,何样之罪,可判人为奴?”尤汤呵呵一笑,“小偷小摸亦可,大奸大恶亦可。只要官家国神塑像认下,违律之人皆是奴。成年之人以针穿额,毁了灵台胎光。幼年之童勾出胎光,不完之人。”
“无律法界定?只需那塑像认下?”
“对。只要塑像认下。”
“如何认下?”
尤汤从怀中掏出一个显影玉璧,掌心投影而出。一个幼童雕塑手中提着一盏灯。
“灯一闪,奴其一人。灯两闪,奴其一户。灯三闪,奴其一族。”
杨暮客龇牙一笑,“尔等竟然也信了这混账刑法。到底谁才是混账?”
尤汤却说,“我罗朝奴之数量,人口百万不足其一。不过奴籍世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