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井阑的硬弩手锁定,唐咨头皮一阵发麻,听着外面的混乱之声,更加着急。
遇到这样的对手,谁也无可奈何,除非能将城外的井阑和投石车破坏,但谁有这个本事杀出城外,冲到蜀军阵前?
为等他思虑多久,下一轮的投石车便将浸了火油的石块点燃抛上来,一时间城上再次哭嚎连天,还燃起了大火,惨不忍睹。
“将军,让末将杀出城去,破坏那些投石车!”
就在此时,门口人影闪动,冲进来一人。
唐咨正趴在侧面的小窗口查看外面情形,扭头一看正是骆统,皱眉道“杀出城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骆统咬牙道“将军只需打开城门,却不必放下吊桥,末将领刀盾兵和弓弩手出城,隔河发射火箭,将其烧毁。”
“好,骆将军千万小心!”
唐咨拍拍骆统的肩膀,此时才觉得此人颇有才干,以前可能真的是误会他了。
城上已经一片狼藉,守军们都不敢露头,惊慌失措,未过多时,城下鼓声大作,骆统带着一队人马冲出城外,弓箭手带着火箭准备毁掉投石车和井阑。
东吴以水军为主,水战又以弓箭为先,在弓弩方面自然颇为自信,骆统也正是倚仗于此,才敢主动请缨,要不然在城上也只能被动挨打。
吴兵出城之后,刀盾兵在前遮挡,弓箭手在后,还在百步范围之外,就开始张弓搭箭,肩头上裹着油布,点起火瞄准投石车和井阑射去。
河岸对面的蜀军也有防备,马上投石车便调整方向和角度,向着出城的吴兵抛射石块,鲜于丹在城上终于看到了一次发射五六块巨石的投石车,那景象,如同下了一场石雨。
这还不算完,井阑上的弓弩手也同时放箭,箭雨虽不算密集,但那都是连弩,一个人一次就能放出十几根箭矢,同样将出城的士兵覆盖。
面对遮天蔽日的石块和密集的连弩打击,骆统领兵才放了一通火箭便狼狈回城,查点人数,竟损失了大半士兵,城下尸体铺成一片,大多被砸成肉泥。
再看对面,虽然有一些火箭射到了投石车和井阑之上,但因为数量太少,很快就被蜀军浇灭,根本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骆统胳膊上受了伤,来到唐咨面前摇头道“蜀军防守严密,根本无法放箭!”
“唉,这该如何是好?”
唐咨一声叹息,刚才的情景,他也看得清清楚楚,任谁来到这里,也是无济于事。
“唯有领兵从南北二门杀出,越过护城河冲击蜀军两翼,”骆统无奈道,“但蜀军兵多,如此便正中其下怀,恐怕有去无回。”
钟离斐见此情形,忽然想起来小时候为了捉钻进山洞的田鼠,大家都要用烟熏或者水灌,迫其出洞,今日的情形与捉田鼠何其相似。
“将军,有斥候回城了。”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亲兵前来报信。
“好,我去见他!”
唐咨赶紧去往府衙,叫钟离斐负责守城。
如果蜀军不渡河,暂且不必调兵上城墙去,只在角楼中监视,任凭他蜀军投石车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城墙砸塌了吧!来至府衙中,见一名士兵穿着樵夫模样在等候,不等唐咨来问,便将蜀军屯粮之地详细告知几人。
唐咨大喜,命那人下去领赏歇息,与骆统、鲜于丹一同商议退敌之策。
鲜于丹言道“既已探得蜀军屯粮之地就在石门山,不如连夜去烧粮,蜀军粮尽,便不得不退。”
骆统摇头道“那石门山有一处峡谷,名叫石门峡,峡谷绵长曲折,十分险要,蜀军将粮草藏于此处,一来是此地隐秘,不易发现,二来也是因其易守难攻,一旦进入,必被守军发觉,恐难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