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议一阵,无有良策,潘临、相毅几人又争执起来,既然用计不成,干脆明日出战,阵前将王征擒杀也是一样。
关平扫视众人,将目光看向左首昏暗灯光下的一人,笑问道“顾主簿,先生与诸葛恪相熟,可有计对他?”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那边,潘临高大的身躯一转,灯光便照了过来,只见是一位面目清癯的中年文士,双目深沉,留着一撮山羊须。
此人一直站在颜琰几人身后,不做声响,甚至有意隐藏在几位武将高大的身影之中,十分低调,正是江东名士顾谭。
顾谭为东吴丞相顾雍之孙,年少成名,少年时和诸葛恪、张休、陈表同为太子孙登的学友。
曾替代诸葛恪为左节度,每次审阅账簿,不等下属计算,只靠屈指心计,就能全部找出其中错谬之处,为属下官员敬服。
加任奉车都尉之后,顾谭上书陈事,孙权甚至停餐与之交谈,对顾谭极为厚待,顾雍去世后,被任为太常,接替顾雍兼理尚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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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太子孙登早亡,顾谭又因为鲁王党之事牵涉,被有司奏诬罔大不敬,罪应大辟,诛之以斧钺。
孙权因为此事牵涉之人太多,震怒之下大开杀戒,诛族下狱者不计其数,顾谭为太子党的人,但其母为孙策之女,亲到宫中求情,孙权看在顾雍的功劳和顾谭之母的面子上,不致诛杀,将他兄弟二人皆流徙交州。
顾谭、顾承二人在发配路上被蜀军劫持,押到了长沙,关平命人以礼相待,东吴要人无果,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孙权之举,无疑让顾家兄弟彻底寒心,初时在长沙不愿降汉,两年之后终于在听了许多大汉政令举措和许多人的劝说之下改变心意,而且顾雍也为汉臣,又是蔡邕的学生,归顺汉室也是名正言顺。
这次关平从长沙出兵,知道顾谭通敏有识断,思虑精细,行事慎密,晓达微情,又熟悉江东形势,便拜其为主簿,随军参赞军师。
“这半月筹措兵粮,属下甚为忧虑……”见关平相问,顾谭并未回答,反而先叹了口气,抱拳道“会稽山高路远,辎重运转极为困难,吾料诸葛恪也知此事,其若驻兵固守,在永宁以逸待劳,再以会稽地势沿途击吾,则吾军消耗甚大,东进实非易事……”关平深以为然,点头道“正因如此,某才将兵马留在建安,轻兵而进,未料首战遇挫。”
“诸葛元逊气骄而计疏,将军无需忧虑,”顾谭改变了语气,言道“今其不扼守险要,却反来进兵,吴兵初胜,其兵必骄,吾以为正好可先用计诱之,再以伏兵之策破之可也!”
关平面现喜色,问道“先生快讲。”
顾谭答道“将军可先于松川水路运输粮草,在秙牛山大造船只运量囤积,以为久计,诸葛恪既知会稽粮草难运,见此必会派兵来断吾粮道,用此计诱之,若徐质再来,可将其斩首矣。”
“妙计,果真妙计!”
关平抚掌大笑道,“明日便进兵在兴汉城外安营,留两千人再次造船运粮,等诸葛恪来断粮。”
颜琰几人也有点头道“如此以计诱之,诸葛恪自以为识破计策,方能叫其上当,正是计中之计。”
众人纷纷称赞顾谭之时,相毅忽然抱拳道“将军,属下愿造船!”
潘临一怔,猛然反应过来,上前道“关将军,我们越人最善造船,还是由我们来吧!”
相毅笑道“我这部下也都是百越之人,交州水路纵横,也会造船。”
“你……”潘临又瞪大了眼睛。
“好了,二位不必再争,今夜潘头领负责巡营,小心吴兵前来偷袭,明日相将军在此伐木造船,在后山寻找一处险要之地,等我将令。”
“是!”
关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