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气，“我该怎么确认这里不是幻境？”

“这里确实是幻境。”莫斯挽歌停止了热身，目光炯炯地盯着莫斯琉奇。

“你脑子里很奇怪，你给自己编织了起码两个幻境。一个是从刚才的幻境里出来时编织的。那是为了不让本该崩溃的你崩溃对吗？”

“而另一个幻境就有意思了……你竟编织了一个世界，一个没有异能的奇怪世界……而且你完全堕入其中。这有什么意义呢？你为什么那么做？”

“还有白光，莫斯族的血脉属于相当稳定的序列，从古至今，代表着幻境异能的光亮一直是粉色，可你却是白色，这又是为何？”

“而最最令我吃惊的……是你对外界的记忆相当纤薄，我甚至不能通过你窥视你了解多少外界的情况。”

“我只看到了两个名字，屠嘟嘟和阿呆。你明明在外界生活了整整二十多年，可为何只有区区两个身影留存在你意识中？”

“凳子，椅子，食物，人际关系，还有你那些基地，它们都不存在。这合理吗？区区两个人，灰尘一般的体量，他们能构建出一个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的世界观吗？”

“还有些我无法理解的……什么光团者，什么全是光球的梦境，什么穿越……穿越是什么意思？”

莫斯挽歌摇摇头，咬住手腕上的皮筋，将自己修长柔顺的粉发扎起，看着低头沉思的莫斯琉奇说：“你真是个疯子，闲着没事儿编造这些乱七八糟的幻境折腾自己。”

“是因为外界的生活太恶劣了吗？只有垃圾和苍蝇，所以你才要逃到虚幻的幻境里去？”

——是因为外界的生活太恶劣了吗？只有垃圾和苍蝇，所以你才要逃到虚幻的幻境里去？

这句话，在莫斯琉奇的耳中，如同平地惊雷。

他猛地抬头，用恐怖的眼神瞪着莫斯挽歌，然后颤巍巍伸出手，从兜里掏出烟盒，继而用更加颤的嘴叼住，香烟坠在嘴角颤个不停。

莫斯琉奇掏出打火机，啪，啪，啪，啪，啪……足足点了几十下，颤抖的火苗才和颤抖的香烟触碰，莫斯琉奇赶紧捏紧香烟，用力嘬着。

随着烟雾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体里遨游，他的肺也颤抖了起来，随即牵扯到喉头，鼻腔，呼吸道。

“雯雯……是假的？二十一世纪……是假的？”

他忽然神经质的凝滞一下，翘着兰花指，捏着香烟的棉花把儿，睁得很大的眼珠缓缓转动。但脖颈却控制着脑袋在空间里迅速扫视。他弯着腰低着头，像躲避追捕的小偷。

“这些都是我给自己……编织的幻境？”

“就是因为这狗屁垃圾场……太难熬了？”

“是啊……怪不得这里只有我一个光团者……屠嘟嘟不是……阿呆也不是……他们都不是，就我是……”

“阿呆会发呆，所以不需要幻境，屠嘟嘟没心没肺，她也不需要幻境。就我需要……就我需要幻境……”

“怎么解除……这些幻境怎么解除……”

莫斯琉奇叼着烟，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了起来。像站在家门口却忘带钥匙的人。

在这个过程中，莫斯挽歌始终皱眉盯着仿佛犯了癔症的莫斯琉奇。她已经确定了他有病。

讲道理，她很失望，本以为来了个出身莫斯族的狠人物，结果却是个沉沦于幻境中的可怜虫。

“你最好不要解除这些幻境，你会崩溃的。”莫斯挽歌说，“而且你现在也解除不了幻境，这里是真实空间，无法动用幻境。”

但莫斯琉奇毫无反应，仍兀自摸索着回家的钥匙。

“行吧，先结束我们莫斯族之间的战斗，然后我送你去莫斯祠堂，看看有没有老头子能救救你。”莫斯挽歌迈步走向莫斯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