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年纪虽小,但是看着元征断了腿满身鲜血回来,竟没有半点惧色。
她跟冯继洲和丰俊朗一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传话。
比如打水。
元征现在住的是丰俊朗的房间。
这房子是三间「天」字号房中最明净的,有三扇窗户,此刻全部打开,冷风灌得满屋子都是。
子慕予捏着缝针的姿势很稳,全神贯注,一针一针,筋对筋,肉对肉,皮对皮。
等她将沾血的刀和针线放进开水盆里,抬首,发现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不知时辰几时。
她累得脚步虚浮,腰酸背痛。
古元卓给她洗干净手上的血水时,她一直发呆。
她一个曾经只会杀戮的人,现在居然拿起了救人的刀。
她曾经视生死如无物,现在竟会为一个人预见的惨淡未来而竭尽所能。
抬起自己湿漉漉的手,看与平日并无不同的十个手指头。
“元卓,我好像有点喜欢上自己了。”子慕予喃喃地道,如梦中呓语。
古元卓捧着毛巾,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是有点?我很喜欢弟弟。”
子慕予疲惫地笑了笑。
将窗户关好,留下通风口,两人推门而出,丰俊朗立即迎了上来。
他眼眶微红,似在强忍着某种情绪。
“怎么样了?”丰俊朗满脸的忐忑。
“尽力了,后续还得再看看。”子慕予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翘首的万文恩父子,对丰俊朗道,“你先跟我过来。”
四个人,都进了冯继洲的房间。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子慕予灌了一口浓茶,强撑精神问道。
丰俊朗眼中冒着怨恨的火苗:“是万神台的人!”
子慕予心中一紧。
“怎么就撞上了?”她皱眉道。
偶尔撞上概率太小,怕是对方一直有人留意着丰府,守株待兔。
她看丰俊朗身上轻微的擦伤,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若她真的是神皇帝姬,现在丰俊朗遭受的一切很可能都是因为她。
子明被诬为先神洲逆贼是因为她。
沈清他们藏于凤凰坳那么多年,也是因为她。
“那伤你们的人呢?”子慕予问。
“死了。”丰俊朗想起先前的惨烈之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因为丰府的镇门符,误打误撞,对方的功力被反弹,整个人被切成了两半。”
那张符纸看起来平平无奇,竟能发挥如此大的威力。
要是没有它,今天他定不能生还。
这算不算机缘巧合,那个人救了他一命?
“今天我拿回来的玉牌,便是那个人的。”丰俊朗继续道,“还有,”他从布囊里抽出一把剑。
古元卓看着通体乌泽的剑体大为惊奇:“乱魄怎么黑成这样了?”
“不是乱魄,这是断魂,那人的配剑。说是乱魄的双生剑。”丰俊朗道。
冯继洲霍然睁大眼睛。
“怎么?”子慕予看向冯继洲。
“那玉牌,可刻着什么字?”冯继洲问丰俊朗。
丰俊朗点头:“上面有「侍神」两字。”
冯继洲脸色微微一变:“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是侍神卫的腰牌。”
“侍神卫?”
“侍神卫!”
子慕予和丰俊朗几乎同时开口。
子慕予读过这里的书,知道「侍神卫」由神后林予安所创,一共十二名编制,又叫十二龙侍神卫。
十五年那场大变后,不仅神后重伤难愈,十二龙侍神卫也死的死,失踪的失